楚郩继续说道:“她是行走天下的神医靥却子,左手能医白骨活死人,右手可谈笑间夺人性命。”
林锦深深以为楚郩鬼话连篇,并且有恐吓自己的成分在内,当即打断她。
“你不怕她杀你?”
楚郩笑起来,眯着眼睛神神秘秘的又对林锦招了招手示意他近点,林锦往前凑了凑,楚郩压着嗓子轻声道:“我百毒不侵,靥却子却是有求于我。”
她声音低低哑哑,像是在往林锦耳朵上吹风,隔着帷帽他只感觉得到一股热意,耳朵有些瘙痒,林锦立即坐正身体,忍不住地想摸耳朵去去那恼人的痒意又不想被楚郩发现,只得生生忍住。
白衣公子沉默的坐着,显然是不相信楚郩的话,楚郩无趣的枕着胳膊躺下,心中叹道:“果真世风日下,说真话都没人信。”
靥却子磨蹭了好一会儿,终于将房子点了起来,今日有些风,火势猛地拔高,引得她又咳了起来。
将脚底的瓶瓶罐罐丢进衣袖,她爬上马车,驾着马车慢慢出了院子。
林锦掀开车帘,大火迎风助长,瞬间将院子吞噬,火势连天,映红了半边天。
林锦缩了缩脖子,那火势几乎扑面而来,扭曲了空气,让他呼吸有些难受。
一张红色的纸张飘啊飘,飘进大火,瞬间被吞噬。
他回头看了一眼楚郩,她似乎一动未动,依旧躺在榻上翘着腿哼着不知名的歌。
林锦皱皱好看的黛眉,神情有些困惑,不过几间屋子,火势为何如此浩荡。
马车驶了一会儿,行到官道上,靥却子才从烟熏火燎之中脱生出来,痛痛快快的咳了一场后又清了清嗓子,声音很轻快。
“你从哪里拐的小郎君,瞧这身段儿是个美人。”
楚郩瞥了一眼白衣公子,笑道:“破庙里捡的。”
“啧啧啧,”靥却子啧了一会,又是羡慕又是妒忌道:“破庙里都能捡个美人,我怎么没这个福气。”
楚郩骂道:“你个老东西桃花还少了?”
“此言差矣,”靥却子摇头晃脑,说道:“桃花么,自然是多多益善。”说着她又想起一件事,揶揄道:“听说百花谷那老东西要设擂台给他的宝贝儿子比武招亲,你去是不去?”
“你说呢。”楚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唉,”靥却子幸灾乐祸的叹了一口气,大笑道:“江湖上传闻你跟那个阮公子情意绵绵,那老东西还真信了,设下天罗地网想要抓你,到时候见不到人,啧,我都能想象她那张老脸上会出现多么精彩的表情。”
林锦心中默默念了一声,阮公子,阮弘璟。
今日已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这个女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变了神情,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楚郩没理会靥却子疯疯癫癫的大笑,坐起来将别在腰间的一颗淡绿色的珠子拿出,捏在手中,盯着珠子的表情很凝重。
过了那么两三息,她将珠子递到白衣公子面前,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别说话。
“张继良抓你做什么?”
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又蘸了些茶水在小桌上写,‘灵元珠’,林锦犹豫的将珠子拿过来,她又写道:“贴身。”
靥却子完全不知道里面在搞什么鬼,提及张继良,她冷笑起来,“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看上本座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了呗。”
楚郩眉头一跳,也冷笑道:“如花似玉......你可真不要脸。”她看着林锦将珠子放到胸前的衣襟中,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躺下去了。
靥却子不疑有他,又问道:“听说溪源宫的圣物——灵元珠,在张继良手里,你见着了?”
林锦提着水壶的手一抖,茶水淅淅沥沥将楚郩方才写了字还未干透的地方淋了个遍,楚郩挑了挑眉,高看了他一眼,暴躁地骂道:“会不会倒水,你往哪浇呢?”
林锦手一顿,又往前伸了一伸,浇在了楚郩的衣服上,楚郩腾地坐起,跑到马车外边和靥却子坐着去了。
她冷声道:“脾气真大,说都说不得。”又看了一眼靥却子,抖了抖衣摆上的茶叶,问道:“翻遍了,没找着,那灵元珠是个什么好东西?”
靥却子神色揶揄的瞄了一眼她湿哒哒哒的衣摆,眯着眼睛笑道:“小美人脾气比你还大啊?”
说完,又横了楚郩一眼,笑道:“溪源宫因为它灭族了,你说厉不厉害?”她自然是不信楚郩半点线索也没有,但她确实不是楚郩的对手,只好将心里那点贪念压下去。
楚郩吊儿郎当靠到她身上,压得虚弱的靥却子瞬间矮了半截。
“废话,我问它有什么用。”
靥却子惨白的手推搡她无用,干脆阴阴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听说能解百毒,用它练功事半功倍,最邪门的还说,这珠子其实是一种绝世功法,练了它就能天下无敌手,甚至不老不死。”
楚郩抽抽嘴角,“确实挺邪门。”她想了想,又道:“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宋西晏这个人情我是还了,要想我好人做到底将你送去江川,银子交足那妥妥的。”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靥却子懒懒道:“你是还了宋西晏的人情,别想我对你有什么感激之情。”
楚郩嗤笑道:“你这种废物能帮上什么忙,也就宋西晏拿你当个宝贝供着,我说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跑出来找死?”
“......”靥却子发誓,她这辈子绝对绝对不会再遇到比楚郩更恶劣的人了,“...我不想说话,你别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