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过低着头的侍卫们,好像里面没有那个咬她的人,心底忽得松了一口气。
“你回去小心些。”她拉着白楚歌的手,道别道。
话被抢了,白楚歌答,“嗯。”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个是皇城里的暴君的妃子,一个是将军家的女儿,两个人说来都是有身份的人,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再见之时,又是何番场景。
白楚歌站在白府马车旁,翠玉站在她身后,主仆两人目送着另两人离开。
看着于小满到了低调的马车上,十几个侍卫皆低头寂。
直到那辆被保护得密不透风的马车远去,她才收回视线,上了自家马车。
白府的马车开始慢悠悠行驶,沿相反方向的将军府而去。
……
于小满端坐在马车上,放慢着呼吸,心跳声犹如在耳。
她旁边,坐着一个闭目养神的男人。
光线昏暗,但之前车门一掀开那瞬,她就一眼看出他是谁。
他就是下午敢拉她下水敢咬她的那个男人。
就算再不聪明,此刻,在十几个侍卫守护的马车下,她也不会再愚蠢得认为他是暗卫的领头。
怕白楚歌看出什么,她顶着头皮进了。
也只能进马车。
默默坐到旁边某人空出的位置,不管是不是特意留出来的,马车里只能坐这里,不然她要蹲回去吗?
她想怎么说自己现在是宁妃,是有那个身份坐在这的。
刚坐下时,男人侧眸也没有说什么,为了缓解尴尬,她悠悠笑道:“元秋节真热闹。”
把后面“玩得好吗”默默吞下,她都推他下湖了,好什么玩……
帝泽心口闷了一口气,听到她佯装无事谈笑,抬杠:“不踢我下车?”
这话不好接。
于小满认错似得说出了五个字:“不知者无罪。”
这句话之后,到没听暴君有何反应,她偷偷瞥了一眼,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眉头间有些发皱。
暴君心情不好……
就这么,她挺着背,端坐在他的旁边,余光还能看见那张精致得令人发指的脸。
那张侧脸,不断与水下的那张脸重合。
他就是那个暴君……
差点把她勒死的暴君本人。
不止勒,今天差点让她溺死。
呼吸压抑得厉害,心跳也越来越快,她忍不住偷偷伸手触碰到自己的唇。
明明水底的时候,她一点儿也没有感觉。
为什么现在,她竟然觉得那就是吻……
越想下去,她脸上浮上一层可疑的红层。
她,她,当时是不是咬他得厉害?
他是不是也会觉得,那是吻?
帝泽闭上眼睛掩去了眼底的痛色。
该死,偏偏要这个时候发作。
忍着浑身颤抖,与这肉身‘融合’,浑身已经痛出密汗,但他面色丝毫不改,坐在那里,仿若一尊大佛。
马车缓缓行驶着,车轮压在青石板上,平缓而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