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自己没有变,她打算等刚才的宫女带太医回来后落单时,好生问一遍来龙去脉,这“娘娘”的称呼未免古怪了些。
哪儿知还没等她离开铜镜山,娇荷便又进屋了。
“娘娘,您鞋还穿怎么就下床了?”
“你……”
莫不是打算不叫太医了?可方才的样子,明显是不听拦的。
娇荷倒是十分善解人意:“奴婢已经让人传话,太医稍等片刻就会到。”
娇荷扶上于小满的手腕,带她又回到床上。
“娘娘身子金贵,万不能惹了湿气,眼下入秋,更是容易着凉。”
坐到床边,于小满抿着的唇松开:“为何叫我娘娘?”
娇荷笑上眉梢:“奴婢的错,还没告知娘娘,您已经被陛下封为宁妃了,陛下登基后,后宫中第一位妃嫔呢。”
“宁妃?”
“是啊,陛下亲口封的,想必过几日挑一个吉时,就会来宣册文。”
这位分代表着殊荣,娇荷眼中带光,是真的替自己日后服侍的主子高兴。
于小满没从娇荷眼睛中瞧见害怕的神色,煞风景似的说道:“爬的高摔得惨,据说陛下宠妾都死得很惨,连身边的人也落不到好,你怎么都不怕?”
娘娘这脑回路有点清晰……抓得她正着。
娇荷被傅总管点来服侍的时候,听自己是贴身宫女的时候就吓昏过一回了。
身边的姐妹平白无故被祸及,走在路上都能出事,更不说去伺候暴君的美人了。
怎能不怕。
娇荷星星眼眸亮闪,老实交代,却也说得委婉,大概意思就是,不管在哪儿都提心吊胆,伺候宠妃虽是前路坎坷,但也风光无限。
娇荷说着说着,便觉得自家娘娘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以为娘娘是推己及人,想到自个儿,又想到以前的那些得宠的美人们。
“娘娘不用担心,陛下对娘娘跟对以前的那些美人区别犹如云泥,娘娘昏睡整夜,陛下便守了一夜,奴婢在旁瞧得真切,陛下想碰娘娘的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惊醒娘娘,还送来很多补药,说娘娘身子骨差,让奴婢们一定伺候好娘娘。”
一番话下来,她发现娘娘拧着的眉更紧了,娇荷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忽然心揪起来。
于小满内心惊呆了,她怎么不知道:“他坐在这守了我一夜,还摸我的脸?”
娇荷瞧娘娘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放下心:“嗯嗯,陛下对娘娘十分不同。”
于小满背脊泛凉,心底一骂,差点儿就把“变态”吐出声。
“娘娘福厚,傅总管说,也第一次见陛下把一个人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陛下对娘娘很上心,近处明卫边固定有二十,更不用提暗卫了。
饶了一会儿,于小满渐渐又想起一个疑问:“我为什么会成宁妃?”
她做什么了就成了妃?
又为什么是“宁”,巧合?
娘娘为什么被封妃,自己都不知道吗?
娇荷也不知道啊,她是直接被点来伺候的,来的时候就见陛下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娘娘。
看着娇荷不知如何解释的模样,于小满也想不出理由,归于单纯是暴君一时喜好。
“罢了,你先出去吧,我再趟会儿。”她神色淡淡,对这些瞬间失去了兴趣。
“是,娘娘。”
娇荷行礼退下,又听她吩咐道:“太医那边,让人回话不用来了。”
娇荷欲言又止,瞧娘娘的神情,最后应下。
房中安静下来,于小满用脚勾上被子,盖上身,翻了身,昏昏欲睡又睡不着,盯着床纱瞧着。
“于小满”跟暴君有这么一出吗?
她只记得两人有一次“接触”是在辰王府,那会儿暴君微服出巡到了辰王府,结果碰上女主跟“她”的闹剧。
女主三观极正,对婚姻大事是众多女子梦寐以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能包容下辰王纳妾已经很了不得了,但有了“于小满”就免不了多事。
毕竟司命笔下多一个人,就是不同的故事啊。
尤其司命擅长爱恨别离,一篇篇岂是催人泪下可形容,人物个个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对错难分。
大概是因为一个发簪引发的闹剧,时隔多年,倒记不太清了,如今她自己成了“于小满”,不再站在女主的角度,好似一些事情“于小满”也没错。
她意识到自己想偏了,摇了摇头,回忆那篇书文上到底因为发簪什么来着……
女主跟男主定情的?还是男主送“于小满”来着?
罢了,反正暴君也不知,对啊,他不知到底发生的什么事,听了辰王府的后院辰王妃和自己赐的美人在闹事,直接隔着院说了两句。
“那是孤赐给辰王的美人?”
下人答:是。
“拖了杖毙。”
一个高高在上毫不在意宣判,一个伏身埋首心痛听旨。
“于小满”被暴君送给辰王不提,还不分对错的直接赐“她”一死。
紧要关头辰王救下了“她”,但已经挨了二十三大板子的“于小满”落了病根,心累成疾,未出多久就香消玉损。
啧,想起故事“自己”,她又忍不住感叹司命的脑瓜子。
辰王与辰王妃在一起两情相悦就好了呀,非要让辰王对“于小满”多了一丝在意,而“于小满”却不喜辰王,暗暗喜欢着别人。
而那个别人,还不是别人,是暴君。
这暗底下的搭不上关系四角恋。
一度让她揪心。
若不是从头到尾男主跟暴君都相亲相爱,她都忍不住怀疑“于小满”是个细作。
咦……她忽然心惊。
莫不是真是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