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要问你。”此时罗伯的语气又恢复正常,三千枚金币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诚意,也就没必要再刻意讨好安德烈。
“嗯,你说吧。”安德烈此时心情大好,就连语速都变得轻快起来。
“你和女巫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罗伯好奇地问道,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感兴趣。
女巫自从十年前在葬礼上出现过后,便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内,镇民们包括罗伯都觉得难以理解,如果安德烈是女巫的私生子,为何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看他?
男孩犹豫了几秒钟,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女巫那张绝美的脸庞,瞬间有一股沉重的伤感将他笼罩。
安德烈在古堡里所经历的那些的事情就发生在昨夜,但当他再度回想当时的场景,却仿佛已经过去了许久。
女巫为了找回男孩的天赋,耗费了整整十年的时间,不仅如此,她更是不惜一切代价,将男孩的天赋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
或许十年时间对于巫师来说并不算漫长,但女巫现在已经失去了巫师的身份,性命危在旦夕。
透过那颗绯红的水晶球,安德烈见到了早已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母亲,同时也见到了十年前那个满眼恨意的自己。
当事情的原委清清楚楚地展现在安德烈面前时,他的心情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激动。
不可否认,母亲给予了他生命,然而从真正意义上使自己重获新生的,是红袍女巫阿黛拉。
那个和自己一样拥有银色头发的女人,死在了凯撒手里,而将所有天赋都转移到自己身上的阿黛拉,也离死期不远了。
在男孩的内心深处,阿黛拉就是自己的母亲。
“她是我的母亲。”安德烈一字一顿地回答道,语气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
“果然没错。”罗伯点点头,道:“我会吩咐仆人给你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你可以先在客房内休息一会。”
他说完便走到书房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
正午,镇长府邸。
安德烈此时已经换上一件浅蓝色的外套,搭配卡其色的棉质长裤,脚下则穿着一双深棕色的皮质短靴。
他站在将近两米高的落地镜前,整理着身上的衣物。
男孩由于营养不良,身高比同龄人矮了一大截,体格也显得十分瘦弱。
安德烈手上还拿着罗伯之前所给的那张票据,男孩将票据对折了两次,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上衣左边的口袋里。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安德烈在心中对自己发出疑问。
不论是亲生母亲还是阿黛拉,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巫师的存在才导致了这样的悲惨结局。
男孩恨不得将这群人面兽心的混蛋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然而幻想与现实之间,往往隔着一条让人望而却步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