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楚离也默契的没再多问。
“所以,难免会有心存歹心之人对我起杀心,所以,保护我,也是你的任务之一。”
“了解。”楚离看凉城盯着自己没反应,又点了点头。
凉城没再说话。
轿子内的空间很是狭小,两个人挨着坐,不说话的时候,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尴尬。
而且天色已晚,光线有些过暗。
楚离微微起身,将轿子两侧窗户上的帘子都放了下来,然后点燃了轿子侧面壁上的烛火。
轿子里瞬间明亮起来。
“此次回云夜,好好养好身上的伤。”凉城再次交代了一遍。
说这话的时候,凉城是看着楚离的,他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很柔和。
楚离侧头看了凉城一眼。
因为距离有些近,她便迅速的又转过头来,眼睛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该看哪儿,于是只能直直的盯着轿子帘发呆。
“哦。”
“养好了身体,才能保护我,对吧。”
“啊。”楚离感觉自己像一台无情的回答机器。
但楚离的余光发现,凉城好像一直这么看着自己,也没动。
自己脸上是有花儿么?
她有点儿后悔把帘子放了下来。
好在这个时候车马经过了一个并不大的小村落,村口是一个不大的小驿站。
唯安担心凉城的伤经过长时间颠簸,会有影响,于是提议先在驿站歇歇脚。
谢天谢地。
楚离感觉自己的脸马上就要被盯出窟窿了,她逃命般一掀帘子就跳了下去,还差点儿没卡了个跟头。
唯安将马牵到马厮之后,三个人便进了驿站,坐下来要了几个菜和一壶温酒。
三个人面面相觑,开始了一如既往的沉默。
“嗨,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去过似的。”身后的一桌突然有个人大着嗓门喊了一声,显得很是突出。
“这整个昭国去没去过的咱先不说,谁不知道这南家的祈日宴?”另一个人也大着嗓门,两个人跟比赛似的,“诶,况且啊,我还真去过。”
“你就吹吧,这南洛夫人邀请的,可都是各大世家的名门子弟,你算哪根葱?”
楚离将凳子悄悄往前挪了挪,生怕待会儿身后那桌打起来,溅自己一身血。
“不过啊,我听说这次,锦氏也会去。”那个人稍稍把声音压低了些,不过还是能听见。
“嗨,你不光会吹,你扯皮也......”
“真的!”那个人嗓门又大了起来,扯着嗓子证明自己的话很具备真实性。
然后是一小片的沉默。
“不会吧......西梧已经退隐多年,怎的这个时候会露面?”
“这昭国一日无主,况且这百祈宴什么个意思你还不知道?谁不想抢个大头干......”
“当年楚氏被灭,锦氏出了那么个毁天灭地的大逆贼,凉氏凉暮的七儿子凉城也与那逆贼狼狈为奸,背信弃义,我就不信锦氏还敢露面!”这人好像是说激动了,还拍了下桌子。
“你懂什么!”楚离感觉这俩人都要把嗓子吊到棚顶了。
紧接着那个人把声音又压低了点,但其实并没有很小声:“你口口声声说的这俩逆贼,现如今还不是一个贵为无人能及的琥珀台掌主,高高在上,一个又是无人敢惹的反山王陵鬼面蛊王......”
她有点儿尴尬的瞄了瞄一旁的凉城,但这位哥无动于衷,低着头小口的嘬着酒,一副这世界无我的状态,很是悠闲。
楚离又看了看唯安,发现唯安好像也不以为然。
看来应该是习惯了吧。
逆贼。
嗯......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位哥身上又多了一层标签。
身后那桌从楚离他们开始吃饭到结束,一直都在高谈阔论,而且一个比一个声音大,好像谁声大谁有理一样。
如果放在现代,碰见这样的人,楚离一定举荐他们去最强演说家栏目组。
还不要举荐费的那种。
一开始楚离还挺别扭,后来也慢慢习惯了。
她也慢慢能理解凉城为什么能练就一身如此处事不惊的本事。
吃过饭后,楚离本以为会在此住下,唯安说此次时间紧迫,也只能连夜赶路了。
歇的差不多,唯安又要了一壶温酒和一些小菜,提上之后,便牵了车马,三人继续一路向南,驶向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