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里的人缓缓转过身,清瘦的脸上竟也戴着面具,这面具是与赤血玛瑙一样鲜红的颜色,搭配狰狞的五官,使得这面具看起来仿佛鬼魅。
但这人的声音听起来却丝毫不恐怖,也根本不虚弱,反倒如洪钟般响亮。
“说人话!”男人只吐出这三个字,语气调侃中带着一丝居高临下。
“咳咳。”景流深清了清嗓子,“大哥。”脸色已然黑红,不太情愿。
一旁的景芷若已然憋不住笑,嗔道:“大哥,你瞧瞧,二哥多不禁逗,实在是太无趣了。”
镜魇族主尊景鸿煊倒背着双手,走近一步,他整个人在镜面上放大了一倍,散发出的气场更强大了。
“怎么,老二你不服气呀?”景鸿煊调侃地问。
景流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大哥,好歹你也是堂堂镜魇族的主尊,说话做事一点架子没有,这让我们在其他族人面前,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执行任务时带不动啊!”
“所以,任务失败了?”景鸿煊问得轻描淡写,仿佛他根本不介意任务失败。
“那倒没有,二哥出马,怎么可能失败。”景芷若抢答道,她这招适时马屁,显然经常拍。
景流深不但不领情,还责怪地拍了她脑门一下,然后才对景鸿煊道:“放心吧,我已照大哥的意思,把灵蛊植进了那女子心里,如若她真是天选之女,灵蛊定能起作用,让她为我们所用。”
说着,景流深取出了宝葫芦形状的瓷瓶,那滴采自苏晴心尖的血珠,自瓶内悬浮而出,落入三人视线。
“干得漂亮。”景鸿煊赞许地点点头,忽然收起了玩世不恭,连说话的语气都正经起来,“派人盯好问天阁,其他门派部族,不足为惧。”
“可是连一向踪迹不定的树隐族、墨羌族都出动了,若只盯住问天阁,只怕会有隐患。”景流深担忧地道。
“你不自信也就罢了,本尊虽与你称兄道弟,可没你这怂样。”景鸿煊桀骜地道。
“大哥这次闭关,可是修为又上了一重境界?”景芷若问出了她和景流深心里的疑问。
但景鸿煊却并未回答,他只摆了摆干瘦如柴的手,道:“本尊乏了,退下吧。”
“是,属下遵命。”景流深和景芷若俯身道。
两人再抬头时,镜面已然恢复如常。
景芷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大哥怎么变脸比变天还快,前一刻还嬉皮笑脸,和我们打成一片,后一刻就严肃得仿佛要生吞活剥了我们,亲切感荡然无存。”
景流深重新戴上面具,声音从谦恭切换回清冷:“说了多少次,在大哥面前,少说话,多做事,这回可记住了?”
“记住了。不过二哥,那灵蛊真的这么神?”景芷若问完,欲言又止地看向那宝葫芦瓷瓶。
景流深戴好面具,这才把瓷瓶收回去,问道:“你什么时候对灵蛊感兴趣了?”
“好吧”,静芷若吐了吐舌,道,“我听闻这心尖血……似乎养颜效果不错?二哥你能不能……”
景流深突然黑脸,捂住装瓷瓶的无限囊,夸张地喊道:“这是我的,想都别想!”
“你都如此天生丽质了,就让给我嘛,留着何用?”景芷若撒娇地扯着景流深的衣袖央求。
景流深拂袖而去,那句“我留着以解相思”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在心底久久循环。
……
苏晴和锦天二人,在细密的竹林里行了半个时辰,终于抵达了武林盟主魏钟霖的别院,清幽馆。
咚咚咚……幽幽烛火映竹林,锦天敲响的竹门后,却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