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咖啡的香味越来越浓,苏晴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仿佛这咖啡并不是咖啡,只是一种咖啡味道的催眠气体。
而且这气体不仅能催眠,还仿佛一张无形的网,苏晴越挣扎,它收得越紧。
苏晴就这样被困住,像个雕塑一样睡了过去。
……
苏晴从一片混沌中猛然惊醒。
她意识到睡了很长的一觉,却也明明白白,这一觉她没有做梦。
这对向来多梦的她而言,清净得特别不正常。
但她也顾不上想这些,因为她现在的处境有些意想不到。
她躺在一片芳草地上,三面都是峭壁,高耸入云,看不到尽头,有密密麻麻的树,像拼积木一样突兀地立在坚硬的石壁之上。
苏晴背后也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峭壁,只是这峭壁并非像其他三面那样,是坚硬垂直的石壁,而是一座山峰。
一个奇特的现象是,本该寸草不生的石壁上种满了树,而原本该茂密成林的山峰上,却光秃秃的一棵树也没有。
只有一条蜿蜒的山路,向着被雾气遮住真容的凹谷深处延伸。
看样子,除非有专业的攀岩设备,否则苏晴根本不可能通过攀爬走出去,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她背后秃山上通往凹谷深处唯一的山路。
越深入谷中,那雾气越浓重。
苏晴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能刮一阵过山风,把这蒙住眼睛的瘴气吹散殆尽。
可这鬼地方好像成心和苏晴过不去,走了都快一个时辰,别说过山风了,连一丝丝没有方向的小风也不见。
雾气倒是越来越轻薄,走到苏晴绝望地快放弃的时候,视线豁然开朗,那雾气像被用抽风机抽走了似的,忽然不见了踪迹。
此时此刻,竖在苏晴面前的是一片树林。
这树林与她曾见过的树林没什么差别,除了这树林里的树木都特别娇小。
娇小到什么程度呢?
她甚至都不用跳起来,只要稍微抬一下手臂,就能摘下树冠顶端的叶子。
穿过这片矮树林之后,映入苏晴眼帘的是一片稻田,田里有人在插秧。
苏晴远远地喊了声你好,还特别热情地挥挥手,生怕田里的人们没发现有个大活人进了村。
果然,田里的男男女女被声音吸引,纷纷投来探询的打量,从那一张张充满戒备的脸上,苏晴只看到了好奇,而没有她想象中老乡对来客的热情。
苏晴意识到冒失之后,这才看清楚,这些人的身高居然都只有常人的一半。
也就是说,里面的高个子,也只有十几岁孩子那般高,可这里每一个都偏偏长着成年人的脸。
苏晴忽然就想起了在雪漠时,打劫她和锦天的那对侏儒夫妻,女的像根山药,抢走“小包袱”并喊小家伙爹。
苏晴还想起了把打劫夫妇一剑刺死的更矮的侏儒,也就是差点杀了苏晴和锦天,却被苏晴忽然女侠附体吓到,钻进沙地里遁走的地鼠男。
这些人都是侏儒。
而无论哪一个,都对她充满敌意。
苏晴逐一扫过这些男女的脸,发现这些人在打量完她这个“巨人”之后,脸上的担忧之色,竟比孤军作战的苏晴还要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