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的视线从锦天恍然呆住的脸上移开,飘向了天上那颗最亮的星辰,良久。
“姐姐你是想起了那个七窍流血的朋友吗?别难过,旧的朋友不去,你又怎么能交到我这新的朋友呢?”
锦天拍拍肩膀,示意苏晴靠过来,被她一个白眼怼了回去。
“你懂什么。”她说。
她心里涌动着万千情绪,却一个字也不再多说。
说了,面前的少年也未必能明白,索性就憋在心里吧。
“不过也总算有个好消息,明日我们定能走出这该死的雪漠!”锦天忽然多云转晴地说道。
“明日?小天天你可真敢吹,会轻功也不可能在迷路的情况下一日出漠好吧?”
更何况,还带着她和“小包袱”这俩不会轻功的累赘。
“真的!因为那个帮小偷打掩护的同伙——‘地鼠’男,会带我们走出大漠。”
此话怎讲?
……
眼前的景象实在太奇特,也太壮观,苏晴不禁感叹,大自然可真是最有创意的艺术家。
这是一片戈壁滩。
却不是真正的戈壁滩。
或者说,这不是一片印象里真正意义上的戈壁滩。
但这却是这个世界里,这片热土上,最为诡丽的一方奇景。
就像老天爷心血来潮拿出把锋利的刀,将一块戈壁滩一切为二,取走了其中一半毁掉,又用另一半冰山高地替换——这片地域,一黑一白,黑为寸草不生的戈壁险滩,白为万里冰山的极寒高地。
往戈壁滩后退,是无边的白色雪漠,往前进,是无法攀越的冰山高地。
前后皆为绝境,看起来是个死局。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
如果想走出绝境,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脚下——两者交界的地方,是一道横亘在天地间的狭长沟壑,直纵地底。
此时此刻,苏晴和锦天就身处沟壑之下的地底,站在这里唯一有活人气息的地方。
这是一间酒家。
苏晴不禁疑惑,什么人会在这种地方开酒家?又是怎样的人会来这种酒家喝酒?
沟壑之上虽是白天,可深渊下的地底,依旧暗不见天日。
酒家门前点了两盏红灯笼,照得门前路和门上招牌红亮如昼,有风鱼贯而入,带着地底特有的湿土腥气擦面而过,拂过红灯笼于黑暗中轻轻摇摆,地上的影子随之拉长又变短。
苏晴被店招牌所吸引,忍不住停下来细看,心道,真不愧是选址在这奇葩地建酒楼的奇葩人,这酒楼老板的思维也太怪诞了。
原来,那悬挂在外的木质店招牌上,空荡荡的,竟一个字也没有。
无字招牌是什么鬼?
“这就是我兄长提过不下十次的无名酒家!想不到有生之年我也能喝一碗这里的佳酿,就算走不出这里也值了!”锦天异常兴奋地说道。
苏晴暗觉不妙,这是要酗酒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