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什么风把你们两个给吹来了啊?”云苓面带笑容推门而入,挑眉看向临窗而坐的两人。
“东风。”说话的人身穿藏青色幞头袍衫,腰间缀着一块游鱼玉佩,剑眉星目,鼻如悬胆,气质沉稳。
“今儿个刮的,好像不是东风啊,白大郎君?”云苓径直走到茶桌边坐了下来。
“焕之最会一本正经地胡诌,五娘你又不是不知。”陆商晃了晃手中的玉骨扇,一双狐狸眼微弯。
云苓侧头上下打量了陆商几眼,“几日不见,你又多了几个红颜知己?这又是哪儿的小娘子啊?”语气中含了几分兴致。
陆商一双狐狸眼微瞠,“你每天不是呆在云府就窝在这间茶馆,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你怎么知道的?”
白嵇指腹摩挲着茶杯,“你腰间的那几个新香囊不是明晃晃摆着吗?”
陆商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香囊,“唉,都是盛芳楼那几个小娘子,硬是要某挂在腰间。”语气里透着苦恼,眉眼却是张扬。
云苓睨了他一眼,“把你后边乱摇的尾巴收一收。”
陆商下意识回头,“哪有尾——”
反应过来却看见面前两人都笑着看着自己,陆商苦着一张脸,“五娘,作弄他人,非礼也。”
白嵇面带笑意,“五娘一向不拘于俗,叔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五娘了。”
“你们两个联合起来对付某一个人是吧?”陆商把折扇一敲,表情愤然。
白嵇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各自收敛了笑意。
云苓拿起茶桌上的茶壶为陆商续上茶,“好了好了,三郎,儿是不该戏弄你,儿在这认错。话说今日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陆商和白嵇听了,和对方对视了一瞬,表情突然变得肃然。
“今日我们来的确有件要紧事,这件事对你——很重要。”陆商皱了皱眉,沉声说。
云苓放下茶壶,神情也变得认真,“是什么事?”
“和秦艽有关。”白嵇话一落,茶室里陡然陷入了静默,唯余茶杯上热气萦绕。
俄而,云苓端起茶杯,笑吟吟看着面色沉重的两人,“你们做出这副表情作甚?什么事还没说呢?”
陆商以目示意白嵇,白嵇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的黑玉扳指,缓缓开口:“你知道某手下有一只商队一直在湟水,自从秦艽出事后,某一直让这只商队留意着。昨日——传来消息。”白嵇说到此处,下意识地停顿下来,去看云苓,面前的女子依旧一副平淡的模样。
他心神微松,继续说道:“有一个农人在湟水之战看到一个身穿玄色甲胄,手拿银色长枪的将军被匈奴一枪刺入江中,被湍急的流水冲走了。匈奴胜了之后,他心中惶惶,避入深山之中,直到近日才敢出来。”
陆商小心翼翼地瞧了瞧云苓的脸色,轻声说:“五娘,这消息还在确证,况且,那农人看到的不一定是秦艽,你别心焦。”
云苓的神色未变,平静问:“就是这个事情吗?”陆商点了点头。
云苓放下茶杯,笑着看着两人,“距离他出事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过来,儿还不能冷静下来吗?况且,这种消息,儿听的已经够多了。所以,你们不用比儿还紧张。”
说完,云苓转头朝门外吩咐苏木:“苏木,再沏一壶凝神茶来。”
云苓看着紧张兮兮的两人,眉眼一挑,“给你们安神静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