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惊诧地看着韩德让,看得出来刚才韩德让很不情愿,可是,现在像是很享受给人家捧靴一般。
这大宋皇子会妖法吗?
不得不说,这大宋皇子握着酒盏,歪着头微微蹙眉,构思诗词的样子,真的是很吸引人呢。
或许,韩德让也无法抗拒这种魅力吧?
一定是特别的魅力。
那为何室眆老相爷毫不犹豫地就去研墨?
莫非也是深深喜爱宋国皇子那几首词?
看来喜爱那几首词,且对大宋皇子有好感的,不止她一个啊。
这样想来,也就没那么羞耻了。
她可是萧绰,自视甚高,自比尧舜禹汤。
可是却因为几首词,就平白臆想了一个人,夜夜与自己欢好。
这才不知羞地递下那份惊世骇俗的国书。
没想到这家伙真的来了,就这样一路长槊强弓杀了过来,一来就要让大辽的宰相研墨,让大辽最有才的才子捧靴。
就是这么的霸道。
就是这么的恃才傲物。
当然我们大辽也是不错的,室眆老相爷多有风骨,纡尊降贵,成就一段佳话。
韩德让闻弦歌而知雅意,可谓雅量高致。
她步步生莲,亲自来到孙林桌前,将白纸铺开。
“唔!”
孙林深嗅一下,好香。
近距离看了看萧绰,似乎粉面含春,有着让人近乎痴迷的香软甘甜。
似乎身材很好,有料。
这实际上已经是在亵渎。
但是萧绰毫不在意,轻笑一声离去。
孙林心头火热,先立为敬。
真是个天上人间少有的尤物啊!
“有了。”
孙林闭目,摇头晃脑,忽然睁开眼来。
“墨来!”
他拿起笔,室眆很凑巧地弯下腰来,他将笔点墨,然后开始笔走龙蛇。
“《钗头凤.红酥手……”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韩德让捧着靴,闻着那淡淡的脚臭味,喃喃念道。
“词是好词,真是好词啊!”
他长叹一声。
大辽最有才情的韩德让都说了,这是好词,那肯定就是好词了。
萧哒翰兴奋地脸都红了,拍着胸脯挑衅周围几个小兄弟,“看到没有,那是我把兄弟!”
“听说是把你揍服了?”
“放屁!那就不打不相识!”
而这边,萧绰眼中有着异样的神采。
只是随口一说,便真有一首词,红酥手。
这种级别的词,真是细细品读,满口生津。
“只是,这词相思又哀婉,是哪个女儿家,叫皇子几年了还是念念不忘,相思断肠?”
萧绰站起身来,盈盈数步,站在阶梯上问。
孙林一挥手,“若不嫌弃,过几年,我便叫人将这词送来大辽。”
这简直就是在调情了,意思过几年,这词就是我赵德昭的心志,那女儿家,相思几年仍然哀婉,自然是萧皇后了。
卢多逊目瞪口呆,当着大辽皇帝的面,当着大辽群臣的面,皇子居然敢调戏大辽皇后,这简直就是作死啊!
他内心在颤抖,为何要发了疯,跟这鸟皇子一同北上出使。
完蛋了,真的完蛋了啊!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耶律贤跟萧绰都没有发火,反而笑了起来。
“皇子真是风趣。”
卢多逊哑然。
原来欣赏一个人,即便这个人再轻佻,反而还是有趣。
要是不待见一个人,只怕再正经,仍然面目可憎吧?
韩德让细细品味这首词,倒是颇兴趣盎然,一时之间倒是忘了自己还捧着一双散发淡淡脚臭味的靴子。
忽然意识过来,连忙将靴子往地上一丢,朝着孙林狠狠翻了两个白眼。
孙林看他一副要发飙的样子,连忙说道:“捡起来!”
其他人又是一愣,齐齐看向韩德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