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次他是空做了恶人?
赵匡胤看着神情难看的沈义伦与屈广恒,又赞许地看了眼赵光义。
“如此看来,昨日还真是一场大误会。马受惊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
赵匡胤又加了一句。
其他人的心都吊了起来。
“差点闹出事情,御营竟成了摆设。党进你们两司三衙有何话说?”
党进等几个都指挥使顿时识相的表示要彻查此事,给出一个交代。
赵光义哀叹,最后还是绕不过去。
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幸好,至少沈义伦终于站出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往后,这沈义伦成为可以拉拢之人。
大哥啊大哥,你太重视副相薛居正,却不料首相闹脾气了啊。
或许今日会成为一个分水岭。
他晋王有宰相之威,却无宰相之权,往后可以在沈义伦与卢多逊两人身上实现。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啊!
既然皇子跟契丹使节并没有发生冲突,那么之前众人所担心的也就不存在。
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包括沈义伦与屈广恒。
沈义伦只是表达自己的不满,自己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但不意味着可以容忍权力处处受制。
当一个点头相公,在后世是要留骂名的。
作为相公,也要有相公的脾气与尊严。
赵匡胤也清楚沈义伦不满的点,沈义伦是宰相最合适的人选。
做事谨慎低调,自己也是个两袖清风之人。
但道德高尚的人,越是会在意自己的清名。
过后还是要好好安抚一下才行。
接下来契丹人便例行公事了。
当面警告宋廷,不得侵伐北汉。
只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气焰没有那么高,天生就软了几分。
宋廷上下也就很配合的开始演戏。
最后萧普济奴辞别之时,郑重说道:“这次南下途中在草原上遇到匹烈马,还算神骏,若皇子能当众降服,便送与皇子赔罪。”
“若不能,请恕我等对皇子不能有所敬服,这骏马只能留待他人。”
“我们在开封留三日,等待南人中的有缘人。若无人能降服,那我等只能携马北归!”
这话说的极为傲慢。
也算是暗戳戳讽刺了一下孙林。
也顺带鄙夷了一下所有南人。
赵光义眼睛却是一亮。
昨日程德玄献上此计,也算是毒辣。
无论赵德昭敢不敢答应试马,都掉进了坑里。
那烈马本来就是契丹人用来羞辱南人的,烈的不得了。
只有党进等几个彪悍到极点的猛将才能降服。
降服烈马的过程,肯定相当狼狈,无论是否降服,契丹人的目的都达到了。
契丹人轻描淡写,仿佛这马在契丹随处可见。
让赵德昭去降服烈马,只怕筋断骨折,被折腾个半死。
烈马就是烈马,岂是那么好降服的?
赵匡胤脸一下子就黑了。
这帮契丹人看着好打发,转头就抛出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
昨日受了些气,今天如此忍让,原来是留了这么一手。
他肯定不愿意儿子去平白受折辱。
但契丹人会这么善罢甘休?
“皇子不善骑马,便由党进去吧,他才是正经爱马之人。”
赵匡胤示意禁军大将党进出列。
萧普济奴歪着头,轻蔑地看着赵德昭。
“皇子,是否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