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自然听得出郑沣话里的话,这种巴结权贵的机会他怎会让给别人?当下他赔笑拱手道:“何必找别人,小的刚好手痒,不如就让小的陪您?”
郑沣看了一眼梁正俞,梁正俞却是什么也没说。
何三是个机灵人,当下粗暴赶走身边一桌赌徒。那几个赌徒虽然红了眼,但是一看是何三,也不敢造次,灰溜溜离开。
虽然对何三的做法不齿,但是这就是暗坊的风格,郑沣早已习惯,梁正俞撇撇嘴,也没说什么。当桌坐下,梁正俞有意旁观,郑沣却想着让梁正俞赢一局,一了百了。
“梁兄,你来赌就是,有我在这里,包你能赢。”
这话里有话,也没说是因为赌术高明还是因为对面何三一脸谄媚,梁正俞也没有深究,他没再推辞,正位上坐下。
周围人认出了郑沣,见是郑沣带人来和何三对赌,当下一众人起哄,围在这里。梁正俞何三之流都是都见过场面,自然不会动容。
“梁爷,还是骰子?”
梁正俞看向郑沣,郑沣点点头。
要放赌资了,梁正俞没有丝毫心疼地取出钱袋,摸出最后一锭银子,便要放在赌桌上。郑沣看着苦笑,梁家家大业大,梁公梁有平还是郡城大匠造,有钱的很,这次梁正俞来奉化,带着不少银两,谁曾想这么些天,便输了个精光。
想到这里,郑沣面带不悦看了一眼何三,何三赶忙赔笑。
何三此人确实会做人,他哪里不知道郑沣的意思。摸了摸钱袋,他取出了三倍于梁正俞的银子,基本是所有这几天他赢下梁正俞的银子。
梁正俞却是开口了,他淡淡道:“不必如此,输赢只图一乐,正常赌就好,不必照顾我。”
何三摸了摸鼻子,也没坚持,只留下一锭银子在桌上。
这是,何三才招手唤侍者,一旁侍者走来,手里拿着骰盅和三颗骰子。侍者手指灵巧将骰子丢在骰盅里,看了眼何三,何三点头后,他手腕抖动,骰盅里的骰子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郑沣也借此机会在梁正俞耳边低声道:“梁兄想知道这赌术,这赌术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一种赌法是一种门路,这骰子是最简单的一种。”
“骰子的门路也十分清晰,就是需要听骰子在骰盅里的声音,感受侍者手腕的动作。先前我跟随家父学过武艺,对力道十分敏感,因而上手较快。接下来我会告诉你骰子的一些门路,你试着看能不能入门。”
侍者手腕翻飞,郑沣小声教授,终于骰盅落桌,梁正俞脸上露出几分犹豫。
郑沣看了一眼何三,何三毫不犹豫地将银子丢在了大。
郑沣低声耳语:“可以跟。”
梁正俞点点头,将银两放在了小。
开点结果是一,一,二,梁正俞赢了。何三故作惋惜状,做足了姿态。
郑沣原本想着让这群小兔崽子配合一下,哄开心了梁正俞便好。接下来同何三再赌几场,郑沣却是惊讶的发现梁正俞已经入门,不需再让,便能赢钱。
这下子郑沣着实吃惊,他诧异梁正俞这赌钱的天赋竟然也如此之高。
一连换了几种赌法,梁正俞都上手极快。后来不局限于同何三对赌,而是让周围赌徒都参与进来。梁正俞赢多输少,时近黄昏,他竟然将前几日的损失都挽回了不少。
走出暗坊,梁正俞还意犹未尽,郑沣后来也手痒赌了几场,然而输赢参半,不亏不赚。
想着一众赌徒在梁正俞的笑容中鬼哭狼嚎,郑沣便忍不住想笑。
“郑兄因何发笑?”梁正俞问道。
“我着实是没有想到梁兄你学赌这么快,本允你赌一场,不知不觉竟然过了一下午了。”
什么学得快,要是没有郑沣在那里,虽然不至于像以前一样一局都赢不了,至少也是输面大。但是梁正俞也不会这时候说煞风景的话,他哈哈一笑,回应道:“还是郑兄教的好。郑兄不必担心,在下只是好奇,不会沉迷于此,我爹不会知道的。”
郑沣不由松了口气。
“那梁兄,我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