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赵乾已经离远,那李姓擒狼侍才轻声问道:“哪番不够?是酒不够还是人不够?”
赵刀客翻了翻白眼,不情不愿道:“废话,酒不够,人也不够,酒差的多了,人差的少些。”说完闭目养神,喃喃道:“还不够,快了快了,莫要再急。”
擒狼侍苦笑不已,头顶的一缕红翎随着他摇头轻晃。
赵乾回去收回了昨日的酒瓶,又挨个挨个回复斗笠客们的取笑,方才背着一筐空酒壶慢慢的沿着阶梯走下城头。
那姓韩的老叟带着斗笠,在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在后面问道:“那无聊的赵泼皮喝够了没有?”
赵乾想了想,摇头道:“应该是还不够的,他叫我找孙姨让下次换个大些的酒壶,我想孙姨应该是不答应的。”
看着赵乾渐行渐远,韩老叟抚着胡须,对着那些无聊或躺或坐的斗笠客们说道:“那泼皮说还是不够,看来还要些日子嘞。”
斗笠客们或假装哀嚎或耍赖打滚,籍无明也躺在地上,双手托住自己的膝盖,在那耍赖道:“那姓赵的是不是想吃孙二娘的胭脂,都这么多年了还说不够?”
“咳咳。”韩老叟善意警告,道:“小心你屁股上的伤痕再添一道。”
惊得籍无明突然坐起,疑神疑鬼看向四方,诧道:“那泼皮现在这么厉害?几百丈的距离都能听见?那孙二娘的床上动静岂不是一清二楚?”话刚说完,突然觉得屁股一痛,伸手摸去,竟然是见了血。连忙笑着说,“赵大爷神刀盖世,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神情好似腆着脸一样,无比掐媚。
那群坐起来的斗笠客全部笑翻,就连站在垛口,正经执勤的兵卒甲士都暗自忍着笑。
赵乾背着背篓回到送别楼,那孙二娘早已经打发了一众食客,此刻楼里面只有零星几个戴着斗笠,趴在桌上小憩。孙二娘站立在门口,看见赵乾回来,脸上带着笑意,道:“怎么样,老娘的青梅酒可让他们佩服?”
赵乾笑道:“自然是极佩服的,韩爷爷都夸着大拇指说好哩。说孙姨的青梅酒胜过高粱酒千百倍。”
孙二娘头上簪着一柄玉色青簪,眉目之中带着笑意,保养的极好,看着不过年芳二八,只见她继续问道:“那姓赵的酒鬼呢?”
赵乾明白他在说谁,继续回道:“赵叔叔说您给的酒壶太小了,要是在大上几倍就好了,现在还不够。”
孙二娘心里明白,眉目轻轻扫过赵乾,笑道:“那是他有眼无珠配不上我的青梅酒,一钱银子还想喝一缸,做梦去吧。”
“后厨给你留了饭菜,还热着呢,赶紧吃了回家看看书去。”孙二娘拍了拍赵乾脑袋瓜,笑道。
赵乾嗯了一声,先进后厨放下酒壶,然后把饭菜打包放进了背篓,出来说道:“孙姨,饭菜我就拿回去就着书本吃了,刚好两不耽误。”孙二娘点头道:“可以,但是莫要急了,吃透了嚼烂了在继续,不然肚子难受心里也难受。”
赵乾点点头,“明白,我晓得。”待得身子越过门槛走在街上,赵乾回头说道:“我今天又给韩爷爷说了叫我武功的事,他说剑术不适合我,我不明白。”
孙二娘听了捂嘴轻轻一笑,道:“那老头的剑术不学也罢,你多多看书,将来总会明白。”
赵乾不明白这是何意,又不好多问,只能“哦”了一声,然后慢慢的向自己家走去。
孙二娘站在门口处,看着赵乾一步一步远去,笑着没有说话。反而是抬头看着城墙那边,嘴角带笑,眉角微微弯起,像是在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