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离脸颊不受控地升温，心扑通狂跳。

哥哥在说什么？他是喜欢她吗？

这…不可以吧？！

不说自己现在应该是个死人，哥哥不能喜欢她啊，而且她一直把顾南竹当亲哥哥啊。

车里短暂的沉寂。

“林离，拿下充电宝给我。”顾南竹转移话题。

“哦好！”林离手忙脚乱打开车前的暗格准备拿出来，看到和充电宝放一起的药。

她前世看过心理医生，知道这药是抑躁安神的，且是药效最大的一种。

林离脸上红晕消退，小心翼翼问顾南竹，“顾总，您是在看心理医生吗？”

“那药不是我的，朋友落下的。”

“哦这样…”

又是片刻沉默。

车窗外车辆穿流，灯光霓虹璀璨。

林离忍不住问，“顾总…那林小姐过世后，你和林老爷子…过得还好吗？”

接着她自问自答，“我提这个干吗！大家应该都有新的生活了吧哈哈。”

顾南竹语带凉薄，“你觉得呢？老爷子一生丧妻丧子，最后还丧孙。至于我…”他没有再说下去，他不过…少了一个留在世间的理由。

“林小姐…确实太傻了…”林离把头转向窗外，拼命压下发颤的话腔。

林离心绪已乱，顾南竹又不爱说话，两人皆是无言。

林离道谢，准备下车，“顾总，谢谢你送我回来。”

“林离，”顾南竹出声叫住她，“我今晚找你是有事的。”

“顾总您讲。”

“林离，我只问你一遍。你…是不是阿离？”

顾南竹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天晚了的平淡语气，没有情绪。

林离瞪大眼睛看向顾南竹，一瞬身体发僵。

顾南竹没有看她，而是直视前方。

他紧绷下颌，喉结滚动，双手紧抓方向盘，等着她的回答。

“顾总是在开玩笑吗？我叫林离啊！什么阿离？”

如果今晚林离没有看到车上的药，顾南竹没有说自己喜欢她，没有…用略怪罪她的语气提起爷爷。

那么无论顾南竹为什么发问，她都会说是。

林离闭了下眼睛，睁开时已稳好情绪。

她突然意识到。

她有勇气以林离的身份接纳新生活，但她没有勇气…面对过去那么糟糕懦弱、自私任性、给家人带去痛苦的自己。

顾南竹像是头被困住的兽，身上紧绷的劲在听到答案后，完全垮掉。

“你走吧，当我没问。”

“好的，顾总也早点休息！”

车里有林离淡淡的香萦绕在四周，顾南竹掏出刚放在暗格的药，随便倒出几粒生吞。

他打开车窗，后下车，靠着点烟，思索林离的反应。

一般的人第一次坐陌生人的车，会很拘谨地端坐，林离却一上来就自然拿起后排的抱枕放在腿上，神色放松，没有防备。

他出于试探，叫林离拿充电宝，她连问都不问就知道要打开暗格。

再就是听到他提起过世的人，不是出言节哀安慰，而是评价说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