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毫无意义的曲调从刚才开始便在他耳旁不断回响。
该死的,他如此想到,这种只有王公贵族才能欣赏来的优美乐曲,何时他这种品味低下的猎人能有福享受的了?
他用力向后挥动起手臂,以此来昭示自己的烦躁。
随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被他的手掌所覆盖,那让人厌烦的曲子也终于停止了演奏。
如约而至的沉寂让他的心中稍稍扬起了一丝欢愉,昏沉的脑袋则让他在紧了紧身上的毯子后,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还未等他继续沉入梦境,那该死的调子便又一次在他耳旁响起。
他抬手揉了揉肿胀发昏的脑袋,发出一声轻叹。
或许他真该对演奏者表达自己的嘉奖。
他敢保证,即便他现在随手谱写出一首如同孟厘虎粪便一样恶臭的曲子,在加上那所谓的游奏大师圣阿尔伯特的署名之后,也会受到大肆的追捧。
该死的,这个笑话似乎不太好笑,但值得一提的是,他居然记得这个相当随意的名字,明明只是某次的道途听说而已。
他卖力的将发酸的眼睛睁开,脑袋却因此变得更加沉重。
他发出一声叹息,许久不见的安逸让他后背的疼痛变得异常明显,现在想来,还有命能够忍受这清脆的叫声,他还得感到庆幸。
“你说是吧,小家伙?”他低头将一直在他身旁游荡的雏鸟握在掌心。
短暂的注视后,他抬手捏了捏它坚硬的鸟喙,该死的,他究竟要怎么做,这个家伙才能消停一会?
“叽叽叽叽。”它如此回应他。
无奈的摆动一下眼睛,洛佩斯靠着身后的墙壁坐了起来。
片刻的沉闷后,他低头开始敲打起身下的木板,或许他该抽空去学一学鸟语,他想。
紧接着,他便低头笑起自己脑海中的怪异想法,而他的意识,也终于清晰了一些。
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将头靠在身后的木墙上,目光则被头顶供阳光偷渡的窟窿所吸引,但遗憾的是,他的双眼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刺眼的阳光。
这让他只能作罢,转而研究起盖在身上的毛毯。
实际上,只消稍稍给予些注意,便能轻而易举的发觉,那并非毛毯。
他的目光转而被褐色的斗篷所吸引,直到被木门打开时发出的“吱嘎”声所打断。
“看起来你和那个小家伙相处的还算融洽。”艾雅的目光越过早已熄灭的火堆,爬上了洛佩斯的胸膛,停顿片刻后,又转向了他手心中不断叫着的雏鸟。
“如果你早一些回来,看到的就不会是这种景象了。”洛佩斯耸了耸肩,抬手揉了揉雏鸟的脑袋,他想,除了将它放在火堆上炙烤外,他大抵是不会以其他方式对它表示喜爱。
“跟动物相处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洛佩斯。”艾雅轻轻的笑了笑:“这个小家伙似乎很喜欢你。”
“是吗?”洛佩斯向她扬起疑惑的目光,同时,他抬手将雏鸟塞进斗篷的帽子中,扶着木墙站了起来。
他将手中的斗篷交还给她:“这倒很难看出来。”
“或许它应该在你耳边多强调几遍。”艾雅冲他眨了眨眼睛:“你一定需要这个。”
水袋在半空滞留片刻后,径直投向洛佩斯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