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得极为不舒服,梦里的场景如同鬼魅缠得她难以忍受,反反复复,辗转难眠。
门外的声音更是吵得她无法入睡,揉了揉眼睛,起身穿好鞋子,便出了门,看着一大一小堵在门口。
门外的谩骂声一声高过一声,人声声不入耳。
“出来,贱人,这银子欠了我许多年,到底还不发?大家快来看啊!她欠银子不还,如今还处处给我使绊子。”黎水沁知道黎锦瑟是有些手段,她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怎的也不能让她好过,没想到她竟与浣楠阁有所关联,怪就只怪自己晚了才知,那欠她的银子也该还了。
“你们几个把门开了。”
门开了。
“今天便与算算。”黎锦瑟逐一看去神情淡漠,眸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这些人皆是生面孔,怕也不是李村的人。
黎水沁真是下重本啊!以他家这种能力,银子不出哪里请得来人?这是要和她死磕到底。
她倒是忘记了,她请的绣娘,银子给了,人倒未来,怕也是门外那带头之人搞得鬼。
“好,你算啊!你能算得了吗?四两银子,不是很多,虽说你家你这穷酸鬼,怕也拿不出个二两,所以我也就当了个善心人。”黎水沁讥讽道,她不与她过多口舌,剩下的留于其他人幻想,让人知晓她是个怎样的人,随后换了副面孔道:
“可如今欠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不该有所表示吗?”
被黎水沁这么一闹,李村的人彻底压过了她带来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瞬间聚集,全落在在门外的黎锦瑟身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了这些银子,这么多年都不还,看来这人啊,还是不能只看外表。
才知她用重金聘请绣娘,还想对她刮目相看,今天倒是可以瞧瞧这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攀上了浣楠阁还想吃去别人辛苦的血汗钱。
此人当真是可恶至极。
“怎?说不出话来了?也是,真难为你,这银子嘛!也好说,就分几个月还吧!这大伙都在这呢!我也为你留下几分面子。”黎水沁察觉到众人眼里的鄙夷,在狠狠的烧了一把火。
真是大快人心,这局面的发展,经比她预料之中的效果还要好上几分。
“本想让你得瑟一回,可惜啊!我这性子着实也容不下自己的狗乱叫,打扰了大家。”黎锦瑟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有些为难道。
黎水沁这招下得可谓是大获全胜,以后她在这李村,出门便能人人赞赏,可惜,人算不如她算。
“哼!我今天便看你还能闹出什么?难道你能打断我的手脚吗?我可不怕你。”黎水沁想方设法绞尽脑汁,难道自己有了什么把柄在她手中?
从未见过大难临头的人,还有这般冷静?她竟一点也不害怕?
一想到这她惶恐不安地,将视线对上了那个女人,可迎来她的却是一个肯定的微笑。
“当初为你赎身,我用了20两,除去四两,剩这十六两,便立刻还我,我委时也做不到如她人一般善良,本不想提及此事……”黎锦瑟本还是冷漠淡然的模样,瞬间转换成悲苦凄凄惨道:
“如今大家也知道我相公眼睛瞎了,我一个人又带着孩子,这锅里的也没米可下。”
“你,你,你……”黎水沁瞠目结舌,如鱼梗喉,不知以什么来反驳,她身上都不配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句话。
她这是将自己的全部家当,拱手让人,还不得有任何反抗。
“妹子啊!人不懂得感恩,就少做点妖,何苦处处寻她作对,怎么说她也是你以前的主子。”以上年龄的老妇拉过黎水沁的手语重心长道。
这天天没完没了的找她事,人家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就不能饶过她呢?
“就是,这人呐,不念旧,咱也不能怪她,可也不能连条活路,也不给人家留吧!这可是畜牲都不如。”春姐挤到了人前,愤愤不平道,哪知她一语落下,脸上就收获了一个巴掌。
“以为你是谁呀?不过就一嫁不出去的老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在我这耀武扬威?”黎水沁再也咽不下口气,趁着春姐重心不在她身上。
便须好好教训让,让她知道,多管闲事的后果,不是她所能承担的。
“此处还由不得你放肆。”黎锦瑟低垂下的眼眸是含尽了世间无尽的冰冷,掐住黎水沁扬起的那快要落在春姐脸上的一掌,将她狠狠地推去,继而将春姐挨的巴掌还给了她,祥尽讲述道:
“银子,马上还之,否则我饶不得你。”
“臭婆娘,一天没完没了的给我找事。”李青在自家门内将所有的一切,硬硬的压在心底,最终他忍无可忍,破门而出,对于自己的婆娘,毫无怜惜之意,他终还是将那一巴掌狠狠的甩去。
黎水沁还未消化眼前女子给她恐惧,李青的一巴掌,力度大得惊人,不止将众人的视线拢在他们夫妻身上,更是惊得众人,差点大呼出声,为他鼓掌。
此婆娘留着做甚?她心思歹毒,养条狗也好过养她,这以后啊!见面可要退避三舍,木有与此人再有过多的交联,与她靠近一分,委实也丢人。
“嫂子,对不住了,迎着晚些许我给你送来。”也怪他这辈子太窝囊,明明有个推心置腹的人,却硬被这婆娘给毁了,可恼可气也没用。
不休去她,自己怕也难,在这李村存活,再者以后谁人见着会将活给他?
“老娘跟你没完。”黎水沁哭得肝肠寸断,这家男人不站在他这一边也就算了,竟还与贱人一同对付她。
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她照顾了他这几年,难道还换不来他的保护?
本想进门与李青哭诉一番,哪曾想他进门,重心根本不放在她心上,而是找来了笔墨,重重落笔,不出片刻,渲纸已被字墨占据,他拿起渲纸刚劲有力的念着:
“黎妇心思歹毒,处处害人,李家容不下此等贱妇,估写下休书,从此俩人断去关系。”
一张纸拍在黎水沁脸上,不痛也不痒,可她却觉末日已到,特别是李青的那语气,更是刀子,不当剜了她的心,连着她大脑也在那一瞬间转不过来。
到底是什么刺激到这个男人?竟有如此大的勇气敢休了她?不甘涌上心头,她挥着拳头想想打死这个男人,她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贱妇,以后,生死与我再无关系,滚。”李青将黎水沁重重地毒打一番,再将她衣物收拾好,撵她出门。
做乞丐也好,饿死在路边也罢,通通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