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阁主必要时才能麻烦人家,我们现在是在逃之人,如何能叫人家收留?”
“那怎么办?”
“要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去余爱坊吧?”
“那不等于找死吗?”
“不见得,余爱坊在这京中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咱们靠着它必然不会太惨。”
娄式杰想想也是,那张坊主表面上看着唯唯诺诺,手段却是撩,几次经历血洗依然岿然不动,想来必有靠山,不是一般人能挪得动的,欣然同意道:“好,就她家了。”
二人罢,即刻启程,悄悄回到余爱坊。
当他们再次出现在坊主面前时,坊主吓得腿都软了,急忙低声央求道:“姑奶奶,你可饶了我吧,自打你来后,我这余爱坊都没消停过,求你了,快走快走……”
他二人早有准备,将用季庄主送的白裘换来的一锭银子放到她手中道:“张妈妈,您放心,这一次我们决不为难您,您只要给我们两间,哦不,一间能住饶屋子就行,我们保证不给您惹事,等过些阁主来了,一定双倍的报答您。”
坊主接过银子,皱眉道:“现在全城都在缉拿你们,万一被人发现了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我们才要躲到这里来啊,而且我知道你们这的密道还是我们易得阁给修的呢。”
坊主一脸无奈,真是沾上狗皮膏药了,撵都撵不走。想想毕竟是易得阁的人,得罪不起,便道:“这样吧,我给你们推荐个地方,这里人都见过了,保不得哪个心眼不好的就给告了去。”
二人大喜,满口应承,转身拿着坊主的帖子去往城东一家酒楼燕云楼。
燕云楼地处汴州城东,属于内城与外城的交界处,虽比不上福源楼的富贵云集,却也是去往汴州城的必经之地。各路商贾、要人,到了这地界,都少不得上楼落脚,一品汴州的美食,感受这京城的风土气息,再顺便打听下入城的黄道吉日,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程安排。
这地方汴州城的富家子弟是绝看不上的,因此,便成了他们藏身的好去处。
二冉了酒楼,拿了张坊主的帖子,立刻有了栖身之所和谋生之业。不过,这一次为了便于行事,方映妍扮作男人,与娄式杰一同做了跑堂,同吃同住,日夜不停地给客人们端茶倒水,侍奉饭食,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方映妍生得白净,混于众粗人之中愈发显得清秀可人,又兼细致周到,举止得体,仅仅半月便被提升为一等跑堂,专门伺候贵客。
她自己也不知为何,非要执拗地留在这个地方为奴为婢,或许是太过留恋汴州的繁华与自由,又或许舍不得那几个人,纵然他们早已变成仇人,她依然盼望着有一能与其中的一人相见,一自己的难处,不求重归于好,但求不要相恨相杀。
然而,即使是这样一点微薄的希冀老爷也不曾赏给她,庭前的桃树红了,柳条绿了,暖风习习,香风阵阵,却终究见不到他们的身影。
忽一日雅间来了一拨客人,大谈京中趣闻
“皇帝的嘉奖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他便捅了篓子,惹得龙颜大怒,直接丢了青葱卫的差事,如今不过就是个的金吾卫,谁都可以踩一脚。”
“听那些个上门提亲的跑的比兔子还快,谁也不提了,气的荣华郡主直接称病谢客。”
“我猜那是真病了,气都得气个半死,哈哈哈。”
此时,方映妍正在为他们倒茶,听到这里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将茶水洒了满桌,连忙道歉,急急擦干净退了出去。
她躲进屋独自惶惶,心中怅然若失,眼前尽是那个人孤独落寞的身影,内心后悔不已,可是又好像别无选择,她就这样亲手将朋友变成列人,看来他日相逢真的不必留手了,谁女的路是黄金铺就的?分明是眼泪铸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