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依暗自高兴,心里已经想了好几种让北堂家主不高兴的事儿了,要知道她朝一此生最不喜欢的就是循规蹈矩了,对着喜欢的不喜欢的人都要行礼,爱吃的不爱吃的在人前都要假装,还不能吃个尽兴,话也不能多说,闷都要闷死。
“对了,我和你回冻天堡是和你住在一处吗?那我的床你准备好了吗?”
“我要很软很软的,屋里最好每个角落都点着蜡烛,我一定要点着蜡烛才能睡得着”
“还有啊,我不需要有人伺候我,若是我没起床的时候最好别让人来叫醒我,我的起床气很严重的,要是被我误伤了可不怪我”
“沐浴的话最好要有温泉,对了,我听说你家有个冰室,我最喜欢的就是冰了,你看看能不能让我进去玩两天?”
朝依一边说着自己的要求一边悄悄地看北堂倾的反应,在看到自己说什么北堂倾都是点头而不是摇头后,朝依不禁觉得这人别是被谁控制了吧?怎的如此好说话。
……
等朝依和北堂倾来到住的地方后,朝依傻眼了,这……
一时有些明白为何她说若是不小心惹了事让他爹不高兴了,要赶自己出去时让他不要阻止时他为何会点头答应了,因为这后山根本就没有人。
北堂家主住的是前面的主院,北堂倾没和他爹在主院,偌大一个后山,就北堂倾一个人住,不对,现在是两个人住了,但是……但是她要怎么故意惹北堂家主生气把她赶出去呢?
看朝一停在门口不进来,脸上的表情也在不断变化,北堂倾一时有些拿不定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为何不进来?”
朝依指着这个大院子,有些瞠目结舌:“这儿就你一个人住?”
北堂倾纠正:“现在还有你”
朝依:“你怎么不和你爹住主院?”
北堂倾:“我也喜欢安静”
“呃……”
朝依想起了自己刚在路上说的自己不喜欢有人打扰的话,她还以为这人顶多就是给她一个单独的院子,吩咐人不要去打扰她,没想到这人拥有的是一片山,现在还把自己也带来了。
“北堂家主不是有腿疾吗?你为何没和你父亲住一起照顾他?”
北堂倾:“父亲的腿疾是每月十二发作”
朝依疑惑道:“所以你只是每个月的十二去照顾你父亲?”
北堂倾:“十二是守着父亲,除不在家外,每日晨昏定省”
朝依:“你们家真严格,还要晨昏定省”
北堂倾摇头:“不,是我自己”
朝依游逛着屋内,听到北堂倾这么说转头看着他,半晌后一副了然的样子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担心你父亲,所以每日都要去看看是吧?”
北堂倾“嗯”
“不过北堂家主的腿真的没救了吗?那个江琴寻不是医术高明吗?有没有请他来看看?”
北堂倾眼神微闪:“看过,无用”
朝依点头:“哦,那看来他也没有很厉害嘛!”
“对了,你的房间在哪儿?我能去看看吗?”
北堂倾:“嗯”
朝依以前在朝家的时候一个人一个院子,那时候她就觉得已经很好了,直到看到北堂倾的一片山后才知道什么是差距。
不过朝依心想既然院子比不过山,那就比比卧室好了,北堂倾这个人性格沉稳,性子单一,卧室里肯定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连卧榻都没有的那种。
然而在看到窗边摆放着的七盆君子兰时朝依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人居然也喜欢君子兰,还是白色君子兰。
而且也不像她想的那么单调,有书桌,有卧榻,还有一面书墙,总之该有的差不多都有,而书墙之上还放着一个暗红色的箱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过朝依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朝依指了指书墙“我能来你的房间看那里的书吗?”
“可是后来啊,我发现我连最简单的“为何”是什么意思都理解不了,所以我就偷偷地学”
北堂倾想起了一年前朝依那个夜晚对着月亮说的话,轻声道:“好,随时可以”
朝依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啊~我有点累了,我需要先休息一下,我的房间还没收拾好,不介意我在你房里休息一下吧?”
朝依是真的累了,赶了一天的路,本来想直接去门庭若市休息的,走到书楼时听到了那个先生在说关于江湖主、变异人的事情又进去听了一下,结果又被某人带回了冻天堡,参观某人的一片山后就更累了。
“朝一……”
“停,是小鸟依人的依不是一二三的一,记住了吗?”
“这一年……”
朝依顿了顿,轻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等我睡醒好不好?等我睡醒后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北堂倾“好”
“那你记得找人给我布置房间啊,需要什么我在路上都和你说过了”
“嗯”
……
朝依这一睡就睡到了戌时,但她又想起了那几天的经历。
“不要...不要”
朝依是被生生吓醒的,梦里全是那个地方。
“呵,怎么还是这般没用?”
看了看四周烛光亮眼,确实是自己要求的每个角落都要有光,但她记得白日里看的时候并没有的,怎么会?
朝依拍了拍额头,想着大概是自己记错也不一定。
正要掀被子下床时看到床的里侧有些鼓起,朝依轻轻的掀开被子,竟看到了一只白色的猫儿蜷缩在那儿睡得正香,不同的是通白的猫儿额间有一撮毛发竟是红色的。
猫儿并不大只,因为睡觉而一起一伏的小身子是那么可爱,朝依用手指卷起自己的一缕头发逗猫儿的小鼻子,在看到猫儿因为痒而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时候,本来从小就很喜欢猫儿的朝依顿时眼睛都移不开了。
而当北堂倾端着食盘进屋时看到的正好是朝依在用头发逗猫儿鼻子的那一幕,看朝一笑得那般高兴,北堂倾觉得那只猫还是有点用的。
“哎北堂倾,你看它好可爱,它是你养的吗?你在哪儿得到的呀?”
看朝依竟不穿鞋就过来和自己讨论一个猫儿,北堂倾布菜的手一顿,不容拒绝的看着朝依:“穿鞋”
朝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她并不觉得冷啊?可是看北堂倾这么严肃,朝依撇撇嘴,回床边穿鞋。
低头穿鞋的时候小声吐槽:
“这么凶,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女人嫁给你?以后没有女儿便罢,要是有个女儿还这么凶那你女儿一定很可怜”
北堂倾:“在说什么?”
朝依穿好了鞋,赶紧摇头:“啊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坐下吃饭”
“哦!”
朝依吃着饭,看面前递过来一筷子胡萝卜丝,赶紧捂着碗,瞪大眼看着北堂倾:“你干什么?”
北堂倾面色不变:“吃”
朝依摇头:“不,我最不喜欢吃胡萝卜了,胡萝卜丝我也不喜欢,要吃你自己吃,反正别夹给我”
见朝依是真的拒绝胡萝卜丝,北堂倾只好放下,改为夹了一筷子土豆丝。
见是喜欢的土豆丝,朝依伸碗接过。
“北堂倾你不吃吗?”
北堂倾神色淡淡:“我吃过了”
朝依看了一下外面,已经天黑了“也是,现在都戌时了,你肯定吃过了”
就是有些奇怪这些饭菜为何还是热的。
“北堂倾,那只猫你是从哪儿得到啊?它有名字吗?”
“捡的,无名”
“那你不给它取名字吗?它这么可爱,以后总不能猫儿猫儿的叫吧?”
“你取”
“我给它取名字吗?你说真的?”
“嗯”
朝依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北堂倾懒得取名才让她取的。
“你看它毛发雪白,额间还有一点红,不如就叫它红红吧?你觉得怎么样?”
北堂倾点头:“好”
朝依更开心了“红红,它睡着了这么可爱,醒来肯定更可爱,我最喜欢……”
北堂倾低声打断“食不言”
“呃...”
朝依撇撇嘴,低头一看自己碗里的菜都快满出来了,眼看北堂倾又开始夹菜,朝依急忙开口:“我不要了,你不要再夹了,这么多我都吃不完了”
北堂倾见碗里的菜确实已经满了,便放下了筷子。
北堂倾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朝依吃饭,而朝依心下尴尬,顶着北堂倾的视线倍感压力的吃完了这顿饭。
……
北堂倾:“这一年……”
朝依神色淡然:“若是我说,这一年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