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做了一场冗长的梦。
唐妩睁开眼,头疼欲裂,精致的小脸惨白,唇瓣也苍白干裂。
忍不住伸手抚上头,似乎还包裹着纱布。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费力地坐起身看着四周,尽管昏暗,她还是认出了这是自己曾经生活了17年的房间。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葱白的指尖按压在太阳穴,唐妩欲想,头疼欲裂,却是有些费力。
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
可是一切又都那么真实。
眸子微抬,眼尾稍稍挑起,黑白分明的凤眼里没有聚焦般的空洞,目光游离呆滞。
连眼尾那颗红色的泪痣都失去了它该有的神采。
她记得自从高三那年她生病,就一直呆在病房里,每天做着各种化疗,她也早由抗拒变得麻木,一年半的时间,她就这么得过且过。
最终也真的就这么死在了冷冰冰,满是消毒水的病房里。
苍白的脸轻抬,目光游离在黑暗的房间里。
空寂无声,一桌一椅,每一样摆设似乎都还是以前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
悲凉的是这样的一个房间,日常生活起居的地方,到死,她都没再能回来。
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她已经分不清。
昏暗的屋子里,看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从醒来那一刻,一切对她来说都懵懂疑惑。
将身体往后挪了挪,慢慢抬手摸索着按开了床头的开关,屋子里顿时亮堂。
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刺得眼生疼,唐妩闭了闭眼,再慢慢睁开。
这回她可以肯定屋子里的陈设真的一尘不变。
没有血色的唇角轻勾,透着几分苍白无力的自嘲。
还是那么妖里妖气的非主流啊!
只见四周的墙壁上张贴着各种花里胡哨的海报,梳妆台上流里流气的挂饰。
似乎是整理过,屋子里的其他东西都归了边,没有再像记忆中那样的乌烟瘴气。
望着屋子里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颜色装饰,唐妩凤眸沉静,没有波澜,甚至有几分的置身事外的漠然。
那一年半的时间,早就消磨了她身上锋利的棱角和胡作非为的戾气。
身体真的很虚弱,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
唐妩慢慢起身挪步到窗边,冷白纤细的手轻缓地拉开厚重的深紫色窗帘,没有预想中的刺眼。
外面是一片黑暗,只有楼下几盏明晃晃的路灯,依稀可见楼下的大花园。
夜风中点点余香。
缓慢地挪步转身,目光在屋内搜索,最后在电脑桌上看见了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