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修武道还是修士,最忌惮的是自己的心魔。
心魔一但在自己心里扎了根,是一件很致命的问题,通常每个人的弱点就是自己的心魔。
老道士说完这些话,见杨天直接转过身,脸色有些恼怒,他捂着脸,显得极为的痛苦不堪。
也就是在这夕阳西下,杨天的心魔,那个在年幼时就在心中埋下种子的心魔,终于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了。
杨天捂着脸,狠狠的擦掉脸上的泪痕,他突然笑了,“你们这些人可真奇怪。”
诗尧眉头一皱发现情况不对。
杨天突然向前一步,他沉声说道:“我很小的时候,亲手埋葬自己的父亲,现在又埋葬自己的母亲。”
他突然将手指向后边,“你知道,那个地方埋了多少人吗?他们是怎么死的吗?是被谁杀的吗?”
他突然苦笑一声,指向老道士,“就是被你们这些修行之人杀的,那些山匪仗着自己有些武道底子,韩啸仗着自己是个修士,可我自始至终都想问一句,难道我们这些没有修为的,在你们眼中,命就不是命了吗?”
老道士闭口不言,小道士低头沉思。
诗尧想要靠近一步,伸指点他心脉,被老道士眼神制止。
杨天突然转过身,“先生说,书上的道理是真道理,可人做不到书上的那些道理,儒家圣贤做不到,君王做不到,人人都做不到,只是为了规矩二字。”
可我那天问先生,为什么人做不到的道理要写出来?
先生说,是给我们这些“人”来制定的规矩,你不遵守,就有人来给你讲道理。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个讲道理的人,但他就是要给你讲讲天下规矩的道理。
他们给我讲了太多的道理,所以我也想有一天跟他们这些高高在上对别人讲道理的人,也好好讲讲我们这些人的道理!
老道士摇了摇头,怒声说道:“天下道理二字,不过是天道注定一个命字,没人能做讲道理的人,李青山以前想做,但做不来,你杨天更不能走他的老路!”
杨天突然又是弯腰大笑,“那这天下就是天道是个讲道理的人了?”
老道士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山上那些道家金典,山下那些大儒所注名书,上面好像都想表明道理二字,规矩二字。
但是他们这些人好像只有一两人真真正正想给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定下规矩。
突然,杨天捂着心脉,眼睛睁的很大,他突然扯开上衣,只见上身遍布黑色脉络,缓缓的蠕动。
他上身呲呲作响的雷电直接上去围着黑色脉络,开始反攻。
诗尧上去扶着他,看向老道士,“是韩啸在他体内种下的五毒之虫,加上他心魔反噬……”
老道士上前直接握着杨天的手腕,忽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机,稍加思索便明了。
老道士松开杨天的手腕,对着诗尧说道:“他体内有李青山给他留下的修为,能暂时起到压制心魔作用,而他心脉的漩涡,恐怕就是他修的功法搞的鬼。”
诗尧此时也是点了点头。
“先扶他回去。”
杨天躺在床上陷入昏迷,而一个噩梦在他脑海里回放。
他看到了幼年时的一幕,还是在那个地窖的粮食堆里,那个年幼的孩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山匪所做之事。
他看见一把刀直接挑起一名妇人怀里抱着的孩子,又反手一刀直接捅在一名上前阻拦的老人腹部。
那个山匪哈哈大笑着撕扯妇人上身的衣衫。
我这是在哪里?诗尧呢?老道士和小道士呢?
杨天忽然陷入一种如梦似幻的幻境之中。
周围的人好像看不到他一样,可是粮食堆里的一双眼睛看到他了。
四目相对。
年幼的孩子紧紧的闭上眼,不在看,可是周围的惨叫声哈哈大笑声,就算把耳朵堵的在严,还是会有。
忽然一团黑色浓雾漂浮在杨天旁边,“看到那个躲在粮食堆里闭着眼,堵着耳朵的孩子了吗?他就是你,杨天。”
杨天转过头看了一眼黑色浓雾,又转过头,看向那双闭着的眼睛。
黑色烟雾忽然轻声说道:“放我出去,也就是放你自己出去,把手伸过来杨天。”
杨天呆滞的将手伸向黑色浓雾中。
“天儿。”
杨天伸向黑色浓雾的手停止不前,他转过头,看向那个普普通通的妇人。
床上躺着的杨天,额头布满汗水,嘴里轻轻的呼喊着娘。
坐在杨天一旁的诗尧看向在屋里来回焦急走来走去的老道士,冷声说道:“你在想不出办法,我直接进天儿身,斩了那心魔!”
老道士摇了摇头,直接沉声说道:“万万不可,心魔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斩不得。”
诗尧冷声笑道:“难道眼睁睁看着被反噬?”
老道士直接否定,“李青山肯定会想到自己的修为会加持杨天心魔的成长,他一定有办法应对。”
诗尧直接冷声斥责道:“你就没有从龙虎山带来灵丹妙药!?”
老道士此时也是有些汗颜道:“来的匆忙,也没想到这小子会有心魔,而且心魔会如此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