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晨曦普照,万物生长。
几道五彩流光自天边飞来,靠近些,有御剑飞行的青年剑客,有胯乘葫芦的顽皮老者,有脚踏彩云的天上仙子,具是神态自若,独立于世。
“神仙!”“快看天上有神仙!”
几名孩童百无聊赖中看到了天边的人影,兴奋的跳起来拍手大叫。一双双灵动闪烁的眼眸满是希翼羡慕,幻想着御剑遨游天地,行侠十方,遇到妖魔鬼怪,大喊一声:“呔,妖怪休要作乱!吃我一剑!”
孩童的心思最是单纯可爱,全然不知这神仙风光背后的险恶。
修行者实乃窃取天地造化,于茫茫大道中寻找一线生机,修为高深者便要面对‘三灾九劫’,灾好夺,劫难逃。不知多少修行者死在天威劫数下,真正成仙神的寥寥无几。
不知者无畏。逃出镇外的百姓却不像孩童一般可爱无知,一众跪倒在地,高呼:“神仙来救我们了吗?”喜悦又惶恐。
各宗门使者径直飞向残破的凌府,狼藉废墟已没有一丝繁华生机。
依旧能感受到寂灭气息,几位仙师也忍不住心头一震,太可怕了,修行界将兴起一场浩劫啊!
“确是上古焰魔无疑啊。”胯乘葫芦的糟蹋老者此时一边饮酒一边感叹道,胯下酒,独自销,不知又是何种感受。
纵使人族有手段千机、谋略万般,然而,实力却有天壤之别,根本是蚍蜉撼大树,又有何用?
只能祈祷尽快找到焰魔将之封印。
可惜寻魔无路!
“咦!为何这小镇百姓皆相安无事,偏偏是这府邸遭此祸患。”一绝美女冠轻声疑惑,她头上束鬓,插一凤玉簪,弯臂持一锦丝拂尘,内着素织锦衫,外披玄青道袍。
面容如虚似幻看不真切,绝美只在呼吸出尘气质间,道袍轻轻摆动,如乘风归去,真是一位有道之士,独居慧心,善于察物。
饮酒老头笑了笑:“玉清仙子果然气质非凡,美丽动人呐!”
听闻此言便是花言巧语,江湖浪子,别人心生疑惑,却偏偏要去夸赞别人长的漂亮,真是稀奇古怪。
而名为玉清的女冠却没有听出半分轻薄之情,脸上略显尴尬,这想必是简单至极,不然前辈也不会讽刺我一身本领都长在外貌之上。
也不造作,女冠恭敬道:“还请前辈赐教。”落落大方。
老头点了点头,笑道:“阵法之道浩渺博大,如今却近乎失传,实乃吾辈罪过啊!”
“这府邸内布置了一道聚灵阵,此阵依托这盘曲道路,假山水池,园林花植,房屋檐梁而成,阵法自然,贯通一体。布阵之人当是阵法大家!老夫佩服不已。”
再次琢磨着府邸内外,果然有了一丝丝微妙之处,却只观其形不得精妙,实乃遗憾啊。
此阵得云山大师如此夸赞自当非凡之作。
“难道有人帮助焰魔复苏?是魔道作乱?”仙子不得其解。
“魔道虽有阵法高手,但多是阴谋诡异,绝如堂皇之道,此阵暗合道法自然,未必是人之所为。”云山老头故弄玄虚,心里底气不足,勉强喝住几位后生晚辈。
“或许是焰魔亦或其他神魔所为……”云山自己也不相信,一时吹嘘夸大反倒难以收场,硬着头皮,脸上火红一阵,除了精通阵法外,他不善其事,这些动脑猜谜之事向来头疼。
说话之间几人来到凌府密室。
密室早已坍塌,暴露在阳光下,难辨从前的阴森鬼气。一旁静立的青衫剑客忽然动了,剑指一挥快如闪电。
嘭!泥墙塌裂,一残破的铁笼,青黑蒲团显露出来。笼子外几根坠落的黑羽,闪烁寒气森森。
云山老头拾起细细观察,“这是魔道中常用的信鸦黑羽。”
“难道真是魔道背后作乱?”
“信鸦被锁,不像是魔道所为啊。”
“蒲团上残留的气息与焰魔如出一辙,难道焰魔已经化形修炼或是寄宿人躯之中?”
疑问诡异无解。
云山心里又想到了一件可怕之事,碍于刚才损了面子没有说出来,难道有人修炼焰魔功法,更准确说是焰魔之道。神魔出生即修炼天地大道,而人族唯有经历三灾九劫方能领悟一丝大道真意,其间如云泥之别啊,若有人修得焰魔之道,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越想越是心惊胆颤。
无果,三人随处转悠,寻找新的信息。
“三位道友安好!”一修士突然出现却颇为熟稔的向三人打招呼。
只见来人头上通心白鹿簪,两端垂下天蚕丝带,身披一件玉色道袍,如同天上淡淡的云气,随风飞扬,飘飘欲仙。
“装模作样!”老头心里骂了一句,嘴上却尽显真诚相待:“玄青子道友两袖清风一身无挂,怎么来得这般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