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来了,是那场大雪告诉我们的,比过去十几年的冬天都要早。
只不过十几天的时间,那场大战已经被人们遗忘了。赌坊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繁华像罂粟一样使人们沉迷。被白色掩盖,京城如往年一样,依旧是那么的繁华。这座百年的城市似乎将所有污垢都藏在了她白色的裙子的下面,包括那场战争,也包括那些因为寒冬的提前到来而死去的贫民。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像一切都过去了。只有不断涌入京城的士兵,在提醒着人们在着平静的白色之下隐藏着很多的汹涌。
他们是北疆兵,是王朝最精锐的士兵之一,一直随着镇北王镇守北疆。如果在十年前,这只军队无论如何是不会回到京城的。但是现在天子老了。无论一个人有多么大的雄心壮志,当他老了,他都会变得怕死。这位天子也不例外。他不但很老,而且他还得了很重的病。所以他现在只想平稳一些,把手中的权利慢慢交给他的儿子。另外,他对那位正当壮年的李镇北也并不放心。
红先生和一个披着黑色袍子的男人,望着官道上驰向京城的北疆兵,微微笑着,他还是穿着一身红。他冲着旁边的黑衣人说道,“你们应该有北疆的商队吧!”
“怎么?白莲教在北疆也有安排?”
“以前或许没有,但是现在有了一些小小的打算。”
“你们就一直这样等着?”
“等着。”
说完,红先生转身,走入了小村中,而黑衣人依旧站在那里,望着逶迤的军队。在黑色的披风上,有着几朵金丝绣成的牡丹,随着迎面吹来的寒风而轻轻舞动。
这个小村庄,就在京城的郊外,离着京城只不过几里的距离。恐怕皇城司的人不会想到红先生带着两个人,在带着皇城司的几位将军绕了几圈之后,又回到了京城的郊外。
红先生知道他还会在这个小小的村庄中,待很长的时间。他会花很长的时间去等待,这个时间很长,甚至会是一辈子。他还有他们都会去等。
李安平走在白色的雪上,一个人,很开心。虽然最后因为王孙的离开,没有拿到赢的钱,虽然安胖子并没有请他去吃京城最好的饭,但是他还是很开心。因为他有钱了,不多不少,恰好是十金。
李安平走过一条小巷,深深的小巷。
然后他看到了一把刀,一把直接刺向他胸口的刀。
小巷,深深的,窄窄的。小巷的前面是一个人,他手中的刀刺向李安平。小巷的后面则是被几个汉子拦住了,手中同样握着刀。
刀,很锋利,可以轻易地划破胸膛。这把刀离李安平的心很近,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刀的锋利,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刀的冰冷。很近!很近!只要,只要在微微地前进一丝一毫,李安平可能就不再会呼吸了。
持刀的手很稳,所以李安平还活着。刀,刺得并不深,只是几分的样子,然后刀向下一划。李安平的胸口变得血红,但他还活着。这一刀之后,这个人就停手了。紧接着,一群刀手冲着李安平冲了过来。
他的手很干净,没有鲜血,可手中的刀淌着血。这个人站在小巷的一头,看着与几个刀手搏斗的李安平。
李安平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被刺杀。他现在只想活着。
“你还记得我吗,李公子?”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李安平看着那张脸,觉得有些熟悉,却无法说出他的名字。
“我跟你讲一个笑话吧!”尽头的男子顿了顿,“我花了一百两,就买下了他们的命,和你的。”他说着,笑得很开心。“只是一百两。”
“我花十两的银子雇了一辆马车,把我送到郊外,接着我花了八十两买了他们的命,又花了十两为他们买了几把趁手的刀。”
“现在,曾经的李公子的命只值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