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堂前,玉唯宁一动不动的跪着,她很想哭,可却完全哭不出来,只是一直默默的留着眼泪。
前来祭拜的人不多,因为这里是军营,玉唯宁并没有把父亲的尸体运回去,她要为父亲报仇,哪怕,仇人是自己最最亲近的大师兄。
“唯宁……”尹文剑想安慰一下玉唯宁,想不让她太过执着,可他没办法劝服自己,眼前躺的,是自己的好兄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尹文剑静静的烧着纸钱,他不能把伤心表现出来,此时的玉唯宁很脆弱。
突然,玉唯宁擦干了眼泪,好像突然做了什么决定,站起身便要往外走,没错,她要去报仇。
“你要去哪!”尹文剑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拉住玉唯宁,现在的她表情过于决绝,他怕她会做傻事。
“尹叔,你不该拦我,父亲走了,我必须要为父亲报仇!”伤心,却也果断。
“你想怎么报仇?自己去北国营帐送死么!”尹文剑摇着玉唯宁的肩膀,希望她能清醒,报仇,岂是单枪匹马就能做到。
“那我还能怎么办!父亲走了,爷爷远在京都,难道新来的统帅会执着一个已故统帅的生死么!爷爷那么大年纪也不可能再挂帅,我不报仇还有谁会去!”声嘶力竭,玉唯宁推开尹文剑便迅速的离开了,尹文剑追出去时玉唯宁已经上马,他没能拦住她,但他一定不能让她涉险,她可是玉卓唯一的骨血。
尹文剑最终也没能追上玉唯宁,一路追到了两军交界后尹文剑便被拦下了,拦下后也没避免一场厮杀,最后不得不撤回军营。而玉唯宁,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在北国的封线上自由来去。
尹文剑终是给玉卓安排了下葬,就葬在了秋娘渡,姜氏坟墓的旁边。
“大哥,我没能拦住唯宁,她像极了秋娘,一样的快意恩仇,一样的果决,也不知道她这一去,究竟是好是坏……”
“……大哥,你放心,仇,我一定会报,也一定会把唯宁安全的带回来。”
天已经黑了,尹文剑已经喝的有些迷糊,今天,他想到了很多的事,想到了他们初识时也不过十八九岁,而自己一度喜欢的秋娘也被当时恣意洒脱的玉卓吸引,为此,他们之间没少相互仇视,总是掐架,最后,却打成了好兄弟。
眼前的墓碑在雪地上还很清晰,他该上路了,离了玉卓,他便再和军营没有关系了,他要去找玉唯宁,凭一己之力报仇很难,搭上自己没关系,但是玉唯宁,不能死,他想,如果玉卓和秋娘还活着,他们一定不希望她背负仇恨,更不想她有个三长两短。
酒坛应声落地,在雪地砸出浅浅的坛印,坛子上正红色的贴纸上清晰的写着秋娘渡三个大字,而尹文剑也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离开后,他先给远在京城的忠勇侯写了信,告知了玉卓的葬身之所,也说了玉唯宁为复仇已经踏上了北国的土地,而自己,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