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清晰的感觉到,在自己提到侦探社三个字的时候,身旁这个总是阳光而自信的大男孩儿的手掌明显僵了一下。
“还没有。”李灿紧了紧手中的柔软。
“灿,你知道我永远都会在你身后的。”
蔚蓝轻轻靠在李灿肩膀,“但是距离那件事过去已经足足一年了,你却从未跟我仔细谈过那一天具体发生了什么。有些事,永远藏在心底终归不是办法。而我也很想替你分担。”
她至今都还记得那天收到李灿出事的消息时,整个人都快疯了,根本不敢想象李灿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自己的世界将会陷入何种黑暗。
李灿揉了揉女孩儿的额头,沉默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你也知道我父亲那个人,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
蔚蓝乖巧的点点头,没有出声打扰。
“那天是个周末,天气很好。
他和母亲闲来无事,便打电话问我想不想一起去郊外的慈云湖钓鱼,说是一家人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我们是早上九点出发的,父亲开车,我坐在副驾驶,母亲坐在后座一直替我们爷俩剥橘子。
橘子很酸。
母亲说,酸橘子可以提神,免得一会儿在路上我会打瞌睡,没办法陪她聊天。
我没有反对,但后来还是睡着了。”
“慈云湖在沧澜市的西南面,距离樱花区有300多公里,路程的确挺远的。”蔚蓝安慰一句。
李灿既不辩解也不赞同,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或许半个小时,或许一个小时,总之,是被一阵剧烈颠簸摇醒的。”
蔚蓝坐直身体,猜到接下来可能要进入重点了。
“车子晃动得很厉害,能闻到一股很刺鼻的胶臭味。我是系着安全带的,但母亲不管,硬是从后面伸手将我固定在椅背上,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车子到底怎么?”蔚蓝巧妙的引导回忆方向,不让李灿回想其他方面。
“父亲说,车子的刹车突然失灵了,车内的胶臭味是因为他强行降挡导致。”
李灿眼神划过一丝崇拜,“他比母亲镇定很多,即便当时车速达到一百码,仍然在通过自己的方式降速,期间还开了两句玩笑,说好不容易经历一次电影中的情节,怎么的也要好好表现一下车技之类的。
我看得出来,他其实才是车内最紧张的那个人,毕竟车里坐着的,都是他愿意付出生命保护的责任与使命。”
蔚蓝轻抚李灿后背,舒缓后者的紧张情绪。
李灿没有察觉,自顾自的笑了一下,“我真的很崇拜他,硬是将失控的汽车稳定下来,直到车速降至三四十码的时候,才伸手拦在我身前,控制着汽车冲上路边的一个小山包,停了下来。”
话到此处,李灿下意识抓紧了蔚蓝的手,有些用力。
蔚蓝强忍着轻微刺痛没有吭声,只是不停的轻抚前者后背。
“我们三人本以为危机到此结束,却不料一辆满载石子的重卡突然撞了过来,我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整辆车就翻下了百米多高的悬崖。
当我再醒来时,已经是事发几天之后,人在重症监护室。
后来听处理事故的警察说,我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他们死死把我抱在中间,到死都没松开。”
李灿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衣领处的太阳项链,如果那个时候自己直接死亡,是否可以改变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