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音容笑貌转瞬即止,只因凌珏的双目注视在了与平阳侯一同迎了上前的蓼阳大长公主身上:“您怎么来了”
凌玥不禁拧起了眉头,当日她离开府上前往辛陵的时候,哥哥便因为此事而对娘亲颇有微词。
只是,她总想着,既然他们母子二人那么多年的芥蒂都已然冰释了前嫌,没有道理这一回的坎儿却过不去了吧?再者言之,母子之间哪里有隔夜的仇?
可直到今日真实情景地发生在了她的眼前,凌玥才知道,是她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这几日里因为侯府接二连三地出事,平阳侯早就无暇顾及府上的一应事务。
不仅无暇顾及,且渐都有些淡忘了,今日忽地看到了凌珏的态度,他更是吃了不小的一惊:“珏儿,你怎么说话呢?”
凌珏往前迈了半步,方才站定:“是珏儿无礼,还望父亲母亲恕罪。”
他说的虽是道歉之语,可面容上不见半点诚恳的愧色流露,这分明不过是一场不情不愿的顺水推舟罢了。平阳侯心里也知道,这只是凌珏给着面子而已。
那些旧事,一日不得以真面貌出现,他们之间的误会便一日难以调和。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母子二人就这样继续别扭下去,不管是以什么方式,哪怕是用当父亲的威严去压制,他也认了。
“如若要致歉,那便要诚恳一些,不然,这个歉意不致也罢。既是让你母亲恕罪,那便看着你母亲。”平阳侯很少用这种毋庸置疑的语气说话,心急之下,便连嗓门都大了一些。
凌玥有些不大自在地往凌珏身后缩了一缩,这个样子的父亲,她还没有见过。
难道说,她不在府上的这些日子,哥哥与母亲之间便是如此地剑拔弩张吗?又难道说,日复一日当中,父亲都是夹在其中左右为难吗?
若是当真这样,那事件的源头岂不全系在她一人之身了吗?凌玥不禁更加心慌焦躁了起来,她入京便已很是费了一番力气,而如今刚刚回府,上天便又丢给了她这样棘手的事情来急待处理吗?
眼看着处境一度很是胶着,凌玥还是不得已跳了出来:“当日离京也是我的意思,并不全然是娘亲的安排。哥哥这一回你真的是错怪娘亲了。”
凌玥清楚地看到,凌珏在听到她的这番话后,确是有着反应的。但不知是一时难以找到台阶下,还是另有其他的因素情由在内。
凌珏还是将目光调转到了一旁的蓼阳身上:“玥儿一力为您说话,我不管这是她的一片孝心还是实情如此。我只关心一件事,如果今日您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珏儿便为之前的种种冒犯无礼诚心道歉。”
凌玥听得脸色泛红,她怎么总觉得,哥哥这是有些威胁的意味在内呢?
在这母子二人身上发生的别扭上很少表态的平阳侯,这一次却是表明了他的态度:“她是你的母亲,天底下有哪个儿子是这样说话的你把她当什么,敌人吗?”
忌惮许多的凌珏今日却不知怎么了,是要铁定把什么说破似的,不管平阳侯如何言说,只在自己既定的语境里继续下去:“从前珏儿只认为母亲您是偏心,可现下看来,您对您最为疼爱的玥儿,也不过如此。”
“哥,你说什么呢?”凌玥只扯了扯凌珏的衣袖一角,示意他尽快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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