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谢氏从碧纱橱里出来,手中还拿着个信封,亲自递给她道:“好姑娘,你已经考进了女学。”
明珠不由双手颤抖,接过了信纸,又认认真真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不由把信捂在胸口,想到自己连月来的苦读,终于有所收获,此刻怎能不开心。
她抬眼,又看到谢氏激动的面容,忽生了顽皮心思,便对她道:“母亲先前同我许诺,若是此次考中了,便准许我同若娘一道秋游,此话可还算数。”
谢氏正在酝酿情绪,哪想到女儿会忽然将自己一军,不由点着她的鼻头道:“你这个促狭鬼,我几时诳过你了!”
瑞乐和潘妈妈也在一旁附和笑着,因明珠这几个月来锁在家中备考,与若娘和丽娘等好友,也要书信来往,真是憋也憋死了,此刻听了谢氏允诺,便再也压抑不住,就要回房同若娘写信商量秋游一事,不想却被谢氏拦住。
“我许你出去玩倒是不难,只是有一条,你如今是大姑娘了,可要格外珍惜自个儿的身子,凡是什么湖边,水边,一律是不许去的,你可知道。”
“母亲,我晓得了。”明珠扯住谢氏衣袖,同她撒娇道。明珠前些日子来了初潮,身量抽条,整个人宛若一朵欲放的鲜花。又因为之前在镇国公府落入水中,受了寒症困扰,经期总要疼上好几日,故而谢氏有此交代。
却说若娘先头去道馆看望清修的父亲,便在附近发现了一处游玩的所在,回来后又同明珠细细说了,只是苦于明珠备考,她二人才迟迟不得前去。
明珠的信前脚刚到了齐恩侯府,宫里的小内侍后脚就到了,若娘这边刚看完信,就听绿芜从屋外进来唤她道:“姑娘,侧妃娘娘赏了好些东西下来,大夫人叫你过去看看。”
若娘听了,便问道:“母亲的头痛可好些了。”绿芜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若娘见了,也不敢同她发脾气,只得避开她,往耿氏屋里走去。
只见耿氏面容憔悴,躺在榻上,眼儿半睁,若娘不由掉下泪来,又拿手去探一旁的药碗,才发现已经冷了,便同身侧的小丫鬟道:“如今天气冷了,太太一时用不完药,你们不在一旁劝也就罢了,还恁看着药冷了。”
这小丫鬟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听了这话,连忙跪下了,又道:“姑娘息怒,我原是要给太太热药的,只是王妈妈说了,灶房的炭火已是不足,若是、若是不怕叫人笑话,就去大厨房里热罢…”
绿芜在一旁听着,当场给了这小丫鬟一记耳光,又‘啐’一声吐了口痰在她脸上,道:“谁给你的胆子,当着姑娘的面竟敢满口胡吣!”
若娘被她这一巴掌震住了,绿芜本就比她大些,身量又高,只见她走到若娘跟前,竟与她直视,口中说道:“我娘一向对太太小姐忠心不二,还望小姐不要受这贱婢蒙蔽。”
若娘见她眼神狠戾,一时慌了心神,便去抓母亲的手,榻上的耿氏似是听到了些什么,使出全身力气,轻轻摇了下头。
她母女二人行动皆在绿芜眼皮底下,若娘知道母亲是叫自己忍着,只好把眼泪收住了,这时,又听绿芜道:“姑娘,你还是快些去玉蘅院罢,总不好叫大夫人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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