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天色青冥。
陆廷之一觉睡醒,只觉浑身有力、耳目清明,暗道朱果如此神异。
昨日漏夜陆廷之觉着自身心脏,如同冶炼矿石的橐一般,把一身血液如大河流水般鼓送到全身,一遍遍冲刷躯体,便觉精气神勃然而兴,故而后半夜久久不能入睡。
辗转反侧半夜,又披了一件单衣到院内踱步,血气蒸腾,寒雾罩身也不觉得有半点凉意。
那兰升恒是土地出身,有所感应,陪同陆廷之踱步,交谈甚久。无人在侧,自然无人得知其中所谈是何,不过二者俱是面带笑容,应是相谈甚欢。
之后回房休憩,前后感觉不过半个时辰,已是东方发白。但此时不觉疲惫,甚至可以日行千里。
只是出来房外,见着那胡素真,那猫,那狐已是在外间活跃。
李奕见陆廷之醒来,便随其去唤醒陆呦呦,众人洗漱一番,兰升恒已过来要众人唤去食用早膳。
众人吃过早膳,又去客厅絮叨一番,约莫一个时辰才拜别兰升恒一家,准备启行去往下一个城镇。
临行前,兰升恒如同走访亲戚般,又塞给众人一些土特产,却是些上了百年年份的人参、黄精,人参可滋补、吊命,黄精增强体魄,对于胡素真、白三与宁尧臣等可以增进功力,对于李奕效用就甚小了。
在兰升恒一家的挥别中,在车轱辘声中,搭载众人的马车再度启行。
马车行驶出十余丈远,继续充当马夫的宁尧臣,鬼使神差地攀头朝后方看去,原本兰家宅子的地儿,哪里得那大厦高堂,也不是雕梁画栋,丝毫不见昨夜青砖红瓦,豪门大宅的富贵光景,全然是一片松柏林。
饶是武功高强,杀贼如割草的宁尧臣,也慌得急忙坐直身躯,一旁胡素真见状,揶揄道,“宁大哥,你怎么突然满头大汗?”
宁尧臣抹了一把额头,道出一句“哪有”,分明是在说假话,转头看过胡素真,后者顿时捧腹大笑。
宁尧臣方醒悟过来是在调侃自己,自嘲地摇了摇头。
众人会意一笑,又听得车厢内陆廷之温声笑道,“宁大哥,兰大人昨夜托我给你带几句口诀,你且挺好。”
宁尧臣知道,即便是那土地爷兰升恒所授,但肯定是陆廷之为其求来的,暗暗感激,随即一凛,已然听到陆廷之念叨几句拗口的口诀。
如众人猜测,果不其然是剑法口诀,宁尧臣随着陆廷之的念叨,嘴里也低声咀嚼,陆廷之每念出一句,宁尧臣心念兜兜转转,眼光越明亮炽烈,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李奕也暗暗记下这篇剑法口诀,遽然有所感应,待陆廷之念叨完口诀,感应中,宁尧臣剑意磅礴而出,一涨再涨,李奕忽地跳下座位,走出车厢。
在李奕与胡素真眼中,宁尧臣蓦然拎起其身旁,这一柄拖着金色剑穗的长剑,脚下轻点,已然高高跃起,空中再点,飘然而去。
剑未出鞘,宁尧臣前方地面上已然瞬间被磅礴剑气,犁出数十道纵横交错的沟壑。
不知何时,宁尧臣右手已搭在剑柄之上。
拔剑,
出鞘。
无声无息,
一剑既出,
头顶天空原本云卷云舒,霎时湛蓝无云。
只有一道白痕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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