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醒来,见到九正百无聊赖的坐于床前,修长手指缠了她一缕秀发绕着玩。
九见她醒了,欺身贴近她道:“快叫救命恩人,你这次怎么感谢我?”
阿蛮别扭的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即使你不来,陆苍也不敢对我怎样。”
九哂笑道:“他确实不敢对你怎样,但是你家道士却险些命丧黄泉。”
阿蛮沉默不语,眼光渐渐黯淡下来。
九玩味的勾住她的下巴,道:“他连自保之力都无,如何与你比肩下?”
阿蛮不悦的拍开他的手,道:“日后自然有我伴他,寸步不离,不劳您九婴大人操心。”
九抓住她的两只手,将她按于身下,微微一笑:“阿蛮,扪心自问,你肯定他每次都能,如昨夜那般好运气,逢凶化吉?”
阿蛮低声道:“他是我自己拣的人,我自能看护好。”
九又撩起她的衣袖,露出雪白的胳膊,眼神忽然变得阴兀起来:“你的守宫砂呢?所以你甘愿委身于他?原来你已失去一半神力,难怪昨夜连个穷奇都斗不过,这还是我认识的女魃么!”
阿蛮一挥手,将他推开,冷冷道:“九,你偕越了。
正在此时,玄清子进来了,与九对视时,闪过一丝敌意,随后又隐没了。
他笑道:“在下还未多谢九婴大饶救命之恩,已备薄酒,还请大人赏面一叙。”
九整理了下衣襟,冷哼了一声:“呵,不必了。我原也不是为了救你。”
罢,看了阿蛮一眼,转身又化作一阵青烟飞走了。
阿蛮怕玄清子误会,正欲解释,玄清子以食指压住她的唇,温柔的道:“不必多,我亦知你心意。旁人待你好,我便要比他好一百倍,一千倍……”
玄清子揽过阿蛮的肩,眸中竟然含泪:“我最在意的,是你一次次以身犯险,身受重创。昨夜为何不同大家商量,孤身闯连营?而我,成了你的累赘。”
阿蛮抚着他的脸,见他清瘦而憔悴,哽咽道:“背后的伤势如何?”
玄清子摇摇头道:“不过是略受零皮肉之苦罢了。水叔已经替我上药疗伤,不必忧怀。”
罢,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阿蛮掀起他的衣服,后背自前胸,缠裹了白色长布条,还在隐隐渗血。
阿蛮沉默了片刻后道:“虽然未灭烛龙,陆苍仍旧设法令诸多妖兽出世,还集结了四大凶兽中的饕餮与穷奇,欲夺帝之位,怕是准备出兵了。”
玄清子道:“庭可有部署?”
阿蛮摇摇头表示不知:“庭五方帝,唯中央帝空缺,原本当应地而生,应龙强夺帝位,也未必能成事。不过听他那话里的意思,是放过烛龙了,凡人不至于招灭顶之灾。不日后,我便将烛龙放归钟山,那里毕竟是它的封地。”
又听闻有人急急在楼下叫,是蓟州又有精怪出没,将藏在山洞中的的百姓,又掳走七八人。
这人名叫元达,是君宝夫妇的远亲,君宝曾嘱咐过他,福来客栈的掌柜是位顶利害的人物,要他若遇怪事,便来请阿蛮。
被掳走的缺中,就有元达的妻儿,所以他才冒死出城求救。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蛮不禁嗟叹不已。
她与玄清子又与元达前往众人藏匿的山洞。
那座山其实并不算太高,但树木繁茂,隐蔽性好,所以老弱妇孺皆可登山避难。
到了山洞,见到余下百姓个个惶恐不安,心惊胆战的或坐或蹲的望着她,她心中五味陈杂。
玄清子忙将带来的干粮分给大伙先吃了,而后问了元达,他所见的精怪长甚么模样。
据在场的几人,每夜里,有些妇人和孩童结伴在林间解,这怪物行动敏捷如飞,忽地蹿过来便将人掳走了。
夜里一团漆黑,这怪物身法又极快,他们并未看清。
然后白日里又有亲人们去搜寻了附近的树林,也未见到任何踪迹,那些被掳走的人,如今生死不明。
阿蛮问道:“它只在夜间出现么?”
元达肯定的点点头:“近日一连四夜都出现了,行踪不定。每次掳走两人。”
然后又焦急的哽咽道:“昨夜我家儿呆不住,跑到洞口,我家娘子去拉他回来,谁知从洞口岩壁上蹿下一个黑影,将他们掳走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可叫人咋办……”
玄清子安慰了他几句,拉住阿蛮的手步出洞外。
他低声道:“阿蛮,你过来看这里的地势,是否觉得有异?”
阿蛮环顾四周,皱眉道:“无甚特别之处,你是有何发现?”
玄清子掏出罗盘,各个方位走了几步,又蹲下看了下地面,站起身后道:“此山均土不成土,多黑石砂砾,依我所见,这里便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养尸之地。”
阿蛮略微惊讶:“那你的意思,不是妖兽,而是……”
玄清子低头摩挲着下巴,思考片刻后道:“约莫是僵尸。听元达所述,它身形极快,动作敏捷,可能是……飞尸!”
阿蛮迟疑道:“飞尸养成也须上百年。我生活在蓟州多年,从未听闻有飞尸出没。为何现在突然出现了呢?”
玄清子蹙额道:“许是城中杀戮过重,血气浓重,那些腥腐之气令它复活了。”
阿蛮叹气道:“捉鬼是你的老本行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玄清子仰一看道:“快要日落。我先布下符阵,设法困住它。”
阿蛮点点头:“待困住后,还要想尽办法炼化飞尸,以免后患无穷。”
玄清子当即在洞口周围布下符阵,五色令旗,然后又在石洞出入口,皆以黑狗血浸透红线结成八卦,挂住铃铛,哪怕飞尸闯过了符阵,也会被拦于洞外,不得害人性命。
阿蛮又嘱咐众人不得外出,又以黑色幔布将妇人与男子隔开,如此一来,则少有不便之处。
到了半夜,阿蛮与玄清子二人严阵以待,可是,等了一夜也无果。
玄清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夜夜都来,偏偏昨夜就不现身呢?
于是,二人再守了一夜,也是毫无动静。
这样一来,玄清子也没了主意。
洞内百姓被困了两两夜不得行动,纷纷怨声载道,玄清子安抚众人,却连遭质疑。
有人故意大声问元达:“你请来的这年轻道士,怕是道行不够吧?!”
“是呀,故弄玄虚……”
“晚上不得出去也罢了,白日也不得外出,真是愁煞人也……”
玄清子忍住气,自袖中甩出几枚霹雳火,照得洞内亮如白昼,噼里啪啦一阵,炸得洞内石壁好几个坑!
众人鸦雀无声。
玄清子一言不发的走出洞口,坐于一块石头上。
阿蛮也坐在他身边,头靠住肩上,嘴角止不住上扬:“原来你也是有脾气的。今日终于发了一次威。”
玄清子见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犹为可爱,趁四下无人,偷亲了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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