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和王家一向被皇上认为是甄家的同党,你可知王子腾其人?”
“侄儿听说过此人,听说他三年前就已经高升为九省统制,圣上对其极为器重。”陆璟答道,王子腾是贾史王薛四族唯一深居高位之人,他自然极为关注。
陆俊看侄儿并未看懂皇上的权谋之术,随即指点道:“只是明升暗降罢了,王子腾原是京营节度使,掌握着京畿一带的兵权,可是如今这九省统制看着权势极重,奉旨查边,不过是皇上将王子腾赶到西宁郡王的地盘而已。”
陆俊担心侄儿不知道王家和西宁郡王的关系,继续解释道:“京中勋贵向来同气连枝,圣上将王子腾和西宁郡王放到一处,只是有意让他们内斗罢了。”
陆璟随即说道:“侄儿对京中的情况也略有耳闻,京中以四王八公为代表的勋贵们都依附在太上皇门下,他们向来守望相助,而且他们还掌握了大量兵权,皇上对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不错,如今京中的勋贵推举北静王为首领,呵呵,北静王年轻气盛恐怕是要重蹈当年老王爷的覆辙。”陆俊语带嘲笑的说道。
他之所以认为元雍帝最终会胜利,就是因为元雍帝这几年看着被太上皇压制的死死的,但是元雍帝暗中谋划了不少事情,而且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如今朝中的局势对元雍帝越来越有利。
陆璟听后顿时来了兴趣,忙问道:“上一任的北静王犯了何事?”
陆俊摇头道:“说是因废太子之事被牵连,依我猜测,应是被太上皇借此除去,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皇室历来对异性王防范极严,历代北静王寿命都不长,这里边的事情太过复杂,不是我们能够窥测。”
陆璟听后也不再询问,随即问道:“王子腾当初是如何成为京营节度使的?”
他对这件事颇为好奇,按理说京营节度使一般都是皇上的心腹担任,看王子腾的立场和元雍帝对待他的态度,怎么看他也不可能是元雍帝的心腹。
陆俊解释道:“此事就说来话长了,太上皇在位时,京营节度使原本是宁国公府贾代化担任,但贾代化和太子走的太近,太子被废后,贾代化也受到牵连。”
“他就推荐了王子腾继任京营节度使,后来皇上继位,因有太上皇压着,王子腾也未敢有多余的动作,三年前皇上以赏赐有功之臣为借口,升了不少人的官,其中就有王子腾!”
陆璟了然的点点头,虽然二叔并未明说,但他也知道,王子腾掌握着京畿一带兵权,元雍帝自然对他极不放心,因此千方百计也要剪除他身边不安定的因素。
陆璟随后想到一个问题:“如此说来贾史王薛这四家在京中也没有太大了实权了?”
陆俊解释道:“不错,皇上本就防着京中的勋贵,自然不会给他们太多的实权,甚至还在压制他们手中的权利,不过如今皇上仍被太上皇压制,也不敢贬谪太上皇的旧臣,一般都是明升暗降罢了。”
“既然你说到这四家,你可知薛家虽然是这四家里面最有钱,可也是最先没落的。”陆俊颇有深意的说道。
陆璟自然知道二叔提起薛家的原因,自是告诫他科举方是正途:“侄儿明白二叔的意思,钱毕竟不是权,权势可以带来金钱,但有时候金钱不仅带不来权势,反而会引来觊觎,甚至是灾难。”
陆俊欣慰的点头道:“你能看明白这点便好,薛家本就是商贾出身,太祖起兵时,薛家先祖靠着捐献大半家财,才换来紫薇舍人之位,也只是在内帑挂名行商而已。”
“若非薛家和王家联姻,恐怕早就被其他权贵吃干抹净,依我看如今的薛家已然成了王家的附庸。”
“侄儿自当谨记二叔的教诲,以科举为正途!”陆璟神情郑重的说道。
他对二叔的判断非常认同,自薛家家主去世之后,薛家基本上就散了,如今薛家就是靠着王家的权势勉力支撑,现在薛家住进贾家未尝不是在借贾家之势。
陆俊看侄儿神情认真,也不再提及此事,而是说起姑苏的世家:“既然你提及金陵世家,你可知我们姑苏有哪些世家大族?”
陆璟听二叔问起姑苏的世家大族,思考一番后说道:“我们陆氏宗族和恩师的林家氏族应该都属于姑苏的世家大族,还有如今把持苏州织造的夏家,江南布政使杨霖所在的杨家都属于姑苏的名门望族,至于其他的侄儿并不十分清楚。”
虽说陆家祖籍姑苏,可是他父亲一直在江宁府和扬州府两地为官,陆璟自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最初三年是在姑苏生活,随后两年是跟着陆侑在江宁府生活,后来又随着陆侑去了泰州,最近这五六年他都是在扬州生活。
除了回姑苏原籍参加县试、府试和院试外,陆璟也只在每年祭祖时,才会回到姑苏,因此除了上述几家之外,他并不十分了解姑苏的其他世家。
陆侑致仕后他们一家本该回到姑苏,只是他们还未动身,陆侑就病倒了,陆璟担心父亲的身体经受不起旅途的颠簸,他们就一直在扬州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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