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不从者,不必留情。你们且保护陛下,有任何危急情况,皆以陛下的安全为重。”魏寻现在不得不冷静下来分析这些,因为不能让陛下以及佑临国的每一个人再受到伤害。
此时,他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坚定无比,视死如归。
确是视死如归。若是这都城破了,佑临国也就亡了,那他也绝不会苟活。如此的话,他答应陛下的保家卫国,答应柳青叶的一世无忧都要怎么实现呢?
这个问题却可能没有了答案。
“那夫人…”讳深抬起头小声地询问道,他明白将军的后顾之忧。
“她知道该怎么做的。”魏寻垂下了眼眸,低声说道。
这些日子魏寻一直没有时间回到尚书府,也一直没能写下第二封休书。当然他没有写休书,不仅仅是因为时间的问题,而是他不忍心写下那样的东西。
写了一次他已经觉得很煎熬了,所以他的内心一直在抵触这件事情。
不过让他放心的是,柳青叶现在应该还留在将军府帮忙操持,柳誉将军应该已经为她想好了一切退路。
“是,属下领命。”
讳深离开后,魏寻久久地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他的手轻轻地抚在胸口的衣襟上,仔细摩挲衣料,触碰到的那个绣在衣襟内侧的图案,是一片银杏树叶的形状。
秋末伊始,银杏叶刚开始随风落下的时候,柳青叶就忽然嚷嚷着要给他的衣服上绣些什么,最后自然就选择了她最喜欢的银杏叶形状。
顺着这个被绣在衣服内沿的银杏叶,魏寻想起了更多。想起了那个柳青叶花了许多时间做出来的银杏叶花灯,想起了在绿久镇时与柳青叶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又想起了他与柳青叶刚成亲时,他带着她去双桥街看花灯的那一次。
现在想起这些,魏寻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即将破晓。夜里寒冷而尖锐的风在慢慢消失,黎明前湿冷的空气却带来了更深的寒意。
时间差不多了,魏寻披上那陛下御赐、象征着他卫国大将军身份的披风,执起手边的长剑,走出营帐集结队伍。
他在心中思索了一番,如此情况下,和敌军硬拼的胜算并不大。倒不如分散一部分士兵利用地形左右伏击,还会有一线希望。
战争,是最残酷的事情。
战场上将士们的浴血奋战,视死如归,都可以被后人云淡风轻地提起,一笔带过。可他们在战场上所见的,所经历的,都是旁人无法想象的惨烈。
此时此刻,在战场的每个人心中留存的都是国家大义,再也无法顾及自己的亲人和家庭。
暮昭国的军队人数众多,佑临国以少敌多,这场战役好不惨烈。
魏寻与将士们并肩作战,他手中的剑,他身着的衣袍都已经沾染无数鲜血,那其中当然也有他自己的。虽说他可称得上以一敌百,可这无尽的一波又一波的百人,让他渐渐疲惫而力不从心。
但他仍未有片刻的懈怠,只要他还能站起来,就决不放弃为自己对的国家战斗。
直到敌军将所剩无几的佑临军队团团围住,将军部署的伏击队伍还未赶来。他想,那些人恐怕也已经被尽数俘获。即使这样他也并未心灰意冷。
他愿意,愿意再多杀一个敌人,哪怕已经身负重伤愿意相信他们的国家仍有希望,哪怕他的身旁再无任何一名并肩作战的将士。
此时,在城外的佑临军队,仅剩他一人。他一人,也要孤军奋战。
猝不及防,一把剑刺穿了他的身体,疼痛已经使他麻木,他想反身给那人一剑,却奈何身体一软,没了气力。
在失去意识前,魏寻忘了判断那一剑究竟有没有伤及要害,只记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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