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似是想笑,又只能憋着。
黑煞面如其名,他黑着脸,此刻想把白煞的嘴给缝上。
廖霆骑马在军队的最前方,他警惕性的环视下司楼的四周。
弓箭手站于阙台上,手拿弯月弓,脊背箭锋尖锐,若是遇敌,数箭齐发。
而巡逻的士兵来来回回叠织,像一只无形的罗网,如此森严的防卫,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过来。
守城的将军见帝王归来,忙赶来江时衍的御撵旁跪地道:“末将恭迎陛下。”
江时衍并未吭声。
只听那名将军下令道:“帝王归,开城门。”
浑厚震荡的嗓音响彻云霄,仿佛与垭箖江相隔的枫林都跟着微微一晃。
重达千斤的城门在几十人合力之下齐齐打开,而旁边供百姓通行的偏门也跟着一震。
黑煞回头,“就是现在。”
白煞点头,二人将一同巡逻的士兵打晕,动作迅速的脱掉戎装。
黑煞道:“我去吸引注意力,你去接近雪嫣姑娘。”
白煞点头。
身轻如燕,纵身一跃,从司楼之上如一只飞翔的雄鹰,光影之际落入廖霆面前,毋庸置疑,黑煞从腰间取出锋利的长剑。
黑煞对着马背上扔镇定自若的廖霆道:“听闻皇上爱民如子,可却冤枉好官,割了家父的脑袋,今日我便替家父报仇雪恨。”
廖霆嘴角上扬,浅浅勾勒一丝冷笑,“何来草民,可知皇上宽宏仁厚,你若再执迷不悟,胡言乱语,本将定替皇上蟾蜍奸邪。”
廖霆又将马儿上前几步,声道:“你是想死吗?司楼重兵把守,我劝你还是识相些。”
浩浩荡荡的军队一时间停滞不前。
闭目养神的江时衍邃然睁开了眼睛,对侍卫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侍卫点头,来到前头,发觉廖霆正与一名面相陌生的男子对峙。
那侍卫道:“廖将军,为何不走。”
廖霆翻身下马,面容一沉,本不想伤害无辜的生命。
可他本是疆场驰骋的将军,手上沾染鲜血乃是常事。
他眉宇凝蹙,也伸出长刀,“众人听令,有刺客,保护皇上。”
黑煞眸光望于远方山腰处的一抹同是漆黑的身影,见他做了个手势,便凝聚内力,气势磅礴,挥扬着手中的剑宇向廖霆刺去。
东楚第一剑客,北离第一将领。
二人功力似乎不相上下,只是黑煞要比廖霆轻稳一些,剑法也比廖霆更加锋利。
行军打仗不如廖霆,剑上的功夫却不容觑。
与廖霆打斗的同时,司楼重重士兵已将黑煞包围,似乎只等廖霆将其打败,从而缉拿。
虽被包围,黑煞却不以为然,他故意拖延,为白煞争取时间。
此刻在御撵内得知前方有行刺之人时,江时衍睿眸渊博,他冷冷对侍卫道:“去告知廖将军,当留活口。”
简单的为父报仇雪恨?怕是不不止如此。
白煞趴在半山腰上,瞧着军队前的一匹骏马是廖霆的,而后有一马车平平淡淡,似乎里面没人。
再往后的马车装饰豪华,远远望去便知气势恢宏。
他猜测,最后一辆马车便是沐雪嫣所在的。
白煞瞳孔一震,悄悄的从山腰处绕到军队的最后方。
军队后方整整齐齐的站着几十名士兵,似是在保护沐雪嫣,白煞嘴角轻挑。
他从腰间囊袋里掏出一个圆瓶,凝聚内力,轻功如影,拔出瓶塞,一手捂鼻,一手洒向空气里,他步伐移动着,只几秒,那些士兵双目怒瞪着他,刚要开口,便中了迷香,齐齐晕倒。
白煞挑眉,一跃到沐雪嫣所在的马车前方,他将车夫打晕,撩开车帘。
沐雪嫣听到士兵齐齐晕倒的动静,已知还有刺客,便命曼去寻江时衍。
她战战兢兢的看向眼前陌生的男子,瞳孔一惊,手脚不知该往哪放,以为是刺客的她刚要呼喊。
白煞却提前捂住了她的嘴。
他撕掉假面,将面皮藏于胸襟处,眉眼露出欠揍的笑,“呀,蠢女人,是我。”
沐雪嫣一看,光滑的额头摊起褶皱,眸光亲切,带有一丝疑惑道:“白傻,怎么是你?”
白煞神韵愧疚,不忍道:“对,我是白煞,东楚人,听命于东楚的皇帝封云楚,雪嫣姑娘你记住,此前在九黎救你之人是我家公子封云楚,他戴面具易容成北离皇帝江时衍的模样,公子让我告诉你,他欠你一个真相。”
如果当时有一面镜子,沐雪嫣一定会被自己惊诧的面容给吓到。
她瞳孔猛缩,澄澈的眸子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脸色煞白,脑海里不停的荡漾着白煞所的话,喉咙像卡了一根刺般,半没出话来。
这时耳畔突然传来曼的声音,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煞皱眉,对她道:“莫要让江时衍发现破绽。”
他撂下帘幕,轻身一跃,从腰间掏出火折子,一枚烟花绽放,“砰”的一声,信号般,燃起的火焰同九黎时沐雪嫣所看到的一模一样,沐雪嫣不知所言,只撩开帘子看着白煞飞跃的身影,胸口像砸了一块巨石,压的她喘不过气。
这时曼与江时衍急步前来。
上了马车,江时衍忙拽住她冰冷的手,询问道:“嫣儿,你可有受惊?”
沐雪嫣无措,脑海里循环着白煞所的话。
我是白煞,东楚人,听命于东楚的皇帝封云楚……
封云楚……阿楚……
他救她时不仅戴着面具,面具下还易了容,而易容的模样便是北离的皇帝……江时衍……
沐雪嫣盯着眼前看似关心而问候她的男子……
蓦地开始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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