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事情要比想的,还要复杂的多!”看着远处那水平如镜的江面,不觉喃喃出声。
殊不知,此时的洛烨和常德,刚得知了她在和亲途中葬身火海的消息。
“母后,这可如何是好?”洛烨得知消息,匆匆忙忙赶到常德宫。
常德上前,替他扶正头上的金冠,斥责道:“你是一国之君,遇事怎能如此慌乱,像什么样子?”
“是朕自乱了阵脚。”洛烨微微舒了口气,坐在一侧的黄花椅上。
“今儿个上午,哀家得到消息,说昭云的聘礼也被一帮黑衣人劫走。”常德坐回主位上,“看来这帮人是早有图谋!”
“真是胆大包天!”洛烨一掌重重拍在扶手上,吓得屋内伺候着的宫女太监,都纷纷跪倒在地。
“皇帝息怒,现当务之急不是追究何人所为?而是想想如何解决和亲之事?”
听闻此言,洛烨扫视了眼跪着的众人,“你们都退出去!”
待殿内只剩二人贴身随侍了,这才问道:“母后觉得和亲之事该如何收场?”
“和亲只是个延缓的锲机,所以是谁去和亲并不重要!”
“母后的意思是,再派一位公主前去西兀?可是朕看那穆熙辞倒是对昭云一片深情啊,他会应允临时再换一位和亲公主吗?”
常德笑笑,眼中浮现一丝冷意:“西兀答应和亲之事,还不是和云启联姻,他们也有所图谋?”
“虽说北溯先前是元气大伤,但它仍是卧着的一头雄狮,不得不让后者居上的西兀有所忌惮。而我们云启虽说兵力不强,但五洲最大的冶铁矿却在我国。
冶铁矿是冶炼兵器的原矿,西兀一直同我们有贸易往来。同我们西兀和亲,他们也能免两年的的贸易税费,而我们也能趁这两年的时间招兵买马,养精蓄锐。”
“母后言之有理!双赢的事情,他们西兀何乐而不为!”听完常德一席话,洛烨脸上的阴霾渐渐一扫而光,“那母后是想让常茹前去和亲?”
“原先和亲人选定的就是昭云和常茹,现下昭云在和亲路上出了事,也只能让她去了!”
半个时辰后,茯苓宫寝殿内的瓷器碎片散了一地,随侍的宫女们全都瑟缩地跪在一旁,不敢出声。
“原以为我雇人除掉了昭云,我就能代替她!可没想到死了个昭云,又跳出来了个常茹!她是什么东西,竟敢跟我争!”
安芷正将摆在桌上的一个玉如意重重摔在地上,却遭到彩云上前阻拦。
“公主,这个可不能砸啊!”
话音刚落,一清脆的巴掌声就在她耳边响起,随即而来的便是阵火辣辣的疼痛。
“凭什么不能砸?什么时候我砸自己的东西,也要得到你这贱婢的应允!”
广源客栈后厨。
“杏堂主!”掌柜弯腰低头,向面前端坐的女子行礼。
“你在这呆了多久了?”杏娘似笑非笑地问。
“在下已在这客栈呆了五年。”他恭敬地回答,“不知此次堂主前来,是为了何事?”
“这事你就甭管了,做好你的掌柜就行了!”
“看你接下来的表现。”杏娘扶着椅背站起身来,“接下来,继续配合我,莫要露出破绽。”
“还有,今夜可能会比较热闹,你仔细留意着便好。”
“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掌柜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不,我们什么都不必做,好好看戏就行。”红唇轻启,便笑的花枝乱颤。
落入山中的金乌,已然藏住了自己的余晖。
昭云丝毫没有食欲,但还是勉强用了点稀粥。
一旁的大厢房内。
白毅背手立在窗边,看着宋起道:“昭云公主可曾有走动?”
“回禀大人,公主不曾出过厢房!”
“嗯”白毅只简短地应着,“今夜可要仔细着,莫要出了差错!”
“是!”
白毅看向窗外。
天色已渐渐暗沉,远处树影也是稀稀疏疏。有风裹挟着白日里的曛热,自望潮江畔吹来。
看来是有场下雨要来了
望潮江畔,临津渡口。
临津渡坐落于京城东南面,河面开阔,水面平缓。它开通了南北来往的商旅,一直都是云启国最为繁忙之地。
正午,太阳正为灼热之时。拦江的一条粗铁索,还在水里晃荡。江水一阵又一阵敲打着铁索,喀拉喀拉响着,也敲打着江边停靠的船舶。
不远处的一家茶肆二楼,坐着两个头戴帷帽,身旁跟着两个丫鬟的女子。外人看不清她们面容,不过单看身影,便觉得娉婷袅娜,气度不凡。
临窗边,昭云正支着手,透过镂空的雕花窗子看着不远处冒着炎炎夏日,来来往往,挑着沉重担子的挑夫,渐渐出神。
“你不在我府中坐着,这么热非要跑这来晒太阳。哎,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一般的商队运送货物嘛。”一旁的般若边一手煽着风,看了几眼忙碌的景象,嘟囔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商队,这些挑夫是由官府招募来帮忙运送货物的。”昭云无奈地看了般若一眼,从袖中缓缓掏出了一把折扇,递给她。
昭云伸出纤细的手,指着不远处停靠在临津渡口边的船舶道:“那种船名叫沙船。
它方头方尾,俗称方艄,这种船底不怕沙滩,载重量也大。甲板面宽敞,采用大梁拱,甲板能够迅速排浪,所以能在江流湖泊和海域中远洋航行。”
“所以,我认定这艘船是要出海的。”说完,撩起帷幕,昭云执起面前的茶盅,抿了一小口。
“这些挑夫送到船上的东西是要运到他国卖的?难道是西兀国?”般若用扇子煽着风,随口道。
“很可能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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