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珂一手拎着买的水果,一手牵着宋惟诺。
两人穿行在稍显老旧的大院里,头顶郁郁葱葱的大树遮去了路灯的光,四下都显得昏昏沉沉,更像是上世纪旧电影的取景效果。
即便如此,迎面走来的一位阿姨,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认出了宁珂:“宁子回来啦。”
燕市最老的军区大院,也是最寻常不过的大院,住在这里的人更团结,更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安稳时光。
“张姨,叔叔最近棋艺见长吗?”
“你叔叔他那一手臭棋,再下十年也赢不了你爷爷。”
烫着卷发的阿姨远看挺年轻,待走近了看,岁月就从眼角的细纹和额头的皱纹里透出来。
“这位是……”
宁珂没等阿姨问完,他就主动交代:“张姨,这是阿诺,爷爷期待很久的孙媳妇。”
“好啊,好啊。”
宋惟诺照着宁珂叫的称呼对方:“张姨。”
对方又一连感慨了数个“好啊”,才抓住想的话:“眨眨眼都多少年了,你这孩子终于定下来了。好啊。”
张姨摸了摸口袋,伸手抓住宋惟诺的手握了握:“好姑娘,好孩子,跟着宁子好好过。”
“我得去巷口接孙了。你爷爷下午就念叨了,这会儿怕是要等急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宋惟诺摸着手心里带着温度的百元纸币,心下只余感动,似乎全世界都盼望着,且乐见到她成为他的妻子。
“宁宁。”
她将手心里的钞票展开给宁珂看,他不觉得意外,抿唇笑着,眉眼温柔:“收下吧。”
宋惟诺上身雪纺衫,没有口袋,下身的修身七分裤,不适合往口袋里塞东西,于是她伸手将纸币放进了他的西裤口袋里。
“给我的,就是给你的。”
“是我们的。”
在单元楼口碰到了楼上邻居两口子,这次是王婶李叔,除了的话不太一样,流程都是一样的。宋惟诺觉得,她嫁的真值,成了一个大院的儿媳或孙媳,照目前的态势走下去,怕是“改口费”都收不及。
“不能再收了,这怎么到头啊。”
宋惟诺拉住宁珂的袖子,和他商量:“这是第二份也是最后一份,再碰到叔叔婶婶姨婆之类的,一定要坚决还回去。”
宁珂抿唇思考了一会儿,婉拒:“我张不开口拒绝,你自己开口还吧。”
“你这样不行啊,刚夸完你,你就飘了。”
他俯身低声问:“还记得你刚才的话具体是什么吗?”
她:他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都好得没话。
宁珂气定神闲地:“现在是在楼梯口,一会儿是在屋里头,这个定语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她气:“行,你真行,差劲得可以。”
两人正着话,一楼东户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位阿姨。
“赵阿姨。”
宋惟诺扯了一下宁珂的袖子,声嘀咕:“你别声张啊。”
宁珂没有理会宋惟诺别扭的情绪,拥着她走上三级台阶:“赵阿姨,最近爷爷的身体还好吧?”
“啊,最近还不错。”赵阿姨答完,转头冲屋里喊,“珂回来了。”
屋里一阵忙乱,宋惟诺怀揣着预感望向宁珂,他郑重地点了头,拥着她向着明亮的屋内走去。
她扯了他一把,在迈进门槛前停下来,她紧握着他的手,有紧张、期待、迷茫、希冀、不安、敬仰、欢喜,她的神情太复杂了,让他难以揣度。
“进吧。”
未等他反应,宋惟诺先迈了一步,主动融入一段新的关系网,一个与他息息相关的世界。
立在宋惟诺眼前的,是一对头发半白的男女,他们手牵着手,女人眼里的情绪是复杂的,带些期待和紧张,男人则沉稳平静。就像她和宁珂的翻版,不过是年纪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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