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马车回到别庄后,新月觉得心情猛地一松快,看着依然如同往日的门口,新月已经哭红了的眼睛,又再一次流出了眼泪。
王嬷嬷已经在门里等候多时了,可是左等不到右等也不到,正要推门出去找,谁知门被从外面推开,新月正慢慢地走了进来。
王嬷嬷看见新月的那刻,一时无法接受,就坐在了地上,看着新月有连滚带爬的起来,一把抱住了新月“姑娘,我的好姑娘啊,您终于回来了。”
翡儿和颦儿也在一旁,不约而同的抱住了新月,主仆几人痛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会,新月怕王嬷嬷大喜大悲的伤了身体,于是克制自己道“嬷嬷,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洗澡了,而且我现在也很饿,想吃嬷嬷您的银鱼汤和笋片炒肉。”
“您,您看老奴这太高兴都给忘了,姑娘,姑娘快进来吧,奴婢都准备好了。颦儿翡儿,伺候姑娘去沐浴,奴婢立刻为您去做饭。”
新月总算是能进到家中,信步在小路上,新月看着周围的花草树木,与她走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了,原本只比人高不到那里去的梅花树,如今树干都有胳膊那么粗,三五成林,接在一起,都打着花骨朵,好似随时都会开花。
走回自己的睡房,这里倒是一点没变,与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新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颦儿扶着新月“姑娘,里面和姑娘离开时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呢。”
“恩,好,好。”说着,新月走进了房间。
果然,这里和新月在的时候,一模一样,床榻,屋里的摆设,正屋鱼缸中的鱼,依然是新月很喜欢的红凤尾,新月觉得眼睛一酸,看着床铺上的云锦和棉被,让她也是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走到后面的浴室,新月下意识的往后门处看了看,当初梁渭就是从那里进来的,如今那后门紧闭着,新月心中感觉到了一阵失落,又觉得十分的安心“伺候我沐浴吧。”
脱去身上的衣服,新月沐浴在温热的池水中,颦儿俯下身来,想要解下新月脖颈上的珠串,但是被新月别开了“不用解了,就这么戴着吧。”
“是”颦儿虽然好奇,但既然新月坚持,她也没有再去摘。
翡儿为新月浣发,新月的头发又黑又亮,奈何这三番五次的受伤,元气大伤,渐渐地有了些枯黄的样子,翡儿用捣碎的何首乌,从头到尾抹了一个遍“姑娘的头发这么精心的养着,如今这样,可真是可惜啊。”
新月不太喜欢闻这何首乌的味道,道“最好是能管用。这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是啊,以前姑娘最不喜欢这么养头发了。还是夫人好说歹说,姑娘才坚持下来的。”颦儿提起姑母,但是她感觉到新月的胳膊上的肌肉,明显一僵,片刻,新月才说“以后,不必在我眼前提姑母了。”
“是”翡儿和颦儿有些讶异,但是谁都不敢问新月。
就在这时,颦儿眼尖,看着新月脖颈上珠串因为沾水而滑下来了一点,露出了她脖颈处的伤疤,新月看着因为惊讶和心疼而哭泣的颦儿说道“既然你已经看见了,那就替我摘了吧。”
说着,颦儿感觉到自己的整个手都在颤抖的拿下了新月脖颈上的珠串。
新月低声的把自己这两年遇到的事情,简单的和颦儿,翡儿和闻讯而来的王嬷嬷说了一遍。
说完以后,王嬷嬷伸手摸了摸新月脖颈处,早已经愈合的伤口,眼泪都要流干了。
新月实在是心疼,对王嬷嬷说“嬷嬷,我已经没事了,这不也好端端的回来了。而且,嬷嬷,我这次回来,就再也不会让人欺辱我,想带走我就把我带走的。嬷嬷,您知道的,我一旦打定了主意,我就一定会办到。”
王嬷嬷拿起丝帕,轻轻的为新月清洗了一下伤疤周围的灰尘,之后,才开口说“姑娘,老奴知道,无论如何,老奴都陪着您。”
“奴婢也是”
“奴婢也是”
颦儿和翡儿异口同声,新月点点头“若不是你们在我身边,我还真的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回到了熟悉的家,躺在了睡惯了的床上,新月倒是睡不着了,她看着刚刚换过,还带着香味的幔帐,思绪飞得很远,但是她现在的身体,可容不得她多思多想,不一会,新月就觉得自己头痛极了,非得揉揉太阳穴,才会好转。
夜还很长,新月告诉自己,一切都能慢慢的来。
在别庄中修养了几日,加上自己在江老侯爷的葬礼上,露了个脸,现在整个金陵的人,都知道新月从“皇陵守灵回来了”。
这日一早,新月刚刚起床,宫里就传来了消息,说陛下要召见她。
新月本来打算这几天就进宫拜见陛下的,没想到陛下会主动叫自己过去,新月在自己原本的发鬓上,插上了两只金簪后,穿着身上半旧的长衫,就坐上了进宫的马车,颦儿跟在新月身后,一直在给她整理衣服,可是这朴素的衣服,实在没有什么好整理的,于是颦儿有些担心的说“姑娘,奴婢包袱里有那件新作的掺了金丝的长袍,您要不换上吧。”
新月四下看看,觉得自己穿的挺不错的,于是对颦儿说“好颦儿,我进宫又不是选妃的,而是去诉苦的,穿着金丝织成的衣服,带着一头华物宝钗,实在是不合时宜,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真的吗?”颦儿不放心的问。
新月点头“恩,真的。”
颦儿这才放下七上八下的心,陪在新月的身边。
新月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脖颈间的珠珞,即便是她说不在乎身上的衣服,但是这道疤,她还是不住的在意,直到马车停下,新月才沉了一口气,对颦儿说“走吧。”
自然,这皇宫还是老样子,下了马车后,新月看着阴沉的天,对颦儿说“颦儿,好像要变天了。”
颦儿点点头“是呢,出门时,王嬷嬷还说这是要下雪了,如今已经十月底了,合该是下雪了。”
“是啊”说着,新月从长贞门进去,往陛下所在的坤宫而去。
皇后病倒以后,陛下就几乎没有出过坤宫,就算是议论朝中大事,也只是在坤宫的书房中,对皇后,几乎是寸步不离。
新月知道陛下和皇后极其恩爱,二人成婚都这么多年了,依然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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