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高陵侯府长子,曹捷,特来迎娶贵府三小姐”说着,曹捷拘身,对豫王行了一礼。
豫王笑着点点头“这是本王第一次见你,真的是青年才俊,颇似你父亲,真是虎父无犬子。新月”
“是”新月站了起来。
“瑶儿准备好了吗?”豫王问。
新月拘身,恭敬的点头“是,已经准备好了。”
“都说长嫂如母,瑶儿的婚事也是你一手促成的,如此,便由你,送瑶儿出嫁吧。”豫王难得对新月面露悦色,看来是很满意曹捷的。
曹捷看向新月,拘身“新月姐姐”
“好儿郎,瑶儿,姐姐就拜托给你了。”新月说完,对侧边通道的嬷嬷们使了个眼色,瑶儿就在嬷嬷们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新月握住瑶儿的手,她的手心全是汗。新月把绸布放在她的手里,瑶儿还是不肯放开新月的手“大嫂”
“哭什么啊,傻女子,你的郎君是位又英俊又有担当的人,以后就不会再有哭泣的时候了。”新月看着落在自己手背上的眼泪,自己也流了泪。
“吉时到”外间有人喊,这下瑶儿不走都不行了。
随着一声高亢的“三小姐出门了。”
瑶儿和曹捷,相挟着走出别邸,新月回头,看向正厅玄关后,姑父和姑母的牌位,新月展露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姑姑,姑父,你们也都开心了吧。”
人群都涌出,去看新妇出门了,豫王则是早就对这里的事情失去了耐心,瑶儿刚出门,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而整个宽敞的正厅,新月还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容旭站在新月身后,对新月说“辛苦你了。”
新月没有说话,而是对容旭笑了笑,二人算是就此,一笑泯恩仇了。
“夫人,”翡儿抽了个空,走到了新月身边,对新月说道“柴郡主今日并未来咱们这边,而是在侯府那边的婚宴上。”翡儿从亲自问了柴郡主的母亲,柴王妃才来听新月回话“侯府的二小姐是柴郡主的手帕交。”
新月点头,这事从今日一开宴,她就发现了“看来我得慢慢来了。”
“夫人,宫里的赏赐来了”颦儿也从外面进来,把新月叫走了。
晚上,忙碌了整整一天,宴会方才散去,新月疲惫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因为起的匆忙,而没有人顾得上收拾的被子,以及昨日晚上还似个小泥鳅一样,在自己的被褥中打滚的瑶儿,今日就已经嫁为人妇了。
“夫人,喝碗马蹄羹吧,奴婢放了桂花,夫人最喜欢”颦儿端了一碗雪白的马蹄羹,汤面上漂浮着如同金屑似的桂花,新月接了过来,小口小口的喝了,说起来没有比劳累一天,吃点甜的东西最能缓解心情的时候了。
“夫人,您说,现在瑶小姐是不是已经见到了自己的夫君了?”颦儿坐在新月船边的矮凳上,把新月的脚放在热水中。
新月笑“都说人生三大得意事,今日见那曹捷,刚刚新科登榜,又洞房花烛,真真是人生最意气之时啊。”
“那曹捷曹公子,是真的很是英俊呢。”翡儿也收拾好新月的衣服,首饰,坐在了新月的身边。
“是啊,看的你们两个丫头,都春心萌动了。”说着,新月拍了一下翡儿的头顶“那是人家的夫君了,不要惦记了。”
“夫人又说笑了,奴婢,奴婢才不是这个意思。”说着,翡儿赌气似的往新月的洗脚盆里,加了一勺热水,不过新月的洗脚水正好冷了,这一勺热水真是时候。
“少不了你们的。”说着,新月撩起衣摆,自己擦干净了脚,坐回了床上。
“夫人,这个盒子没有随着瑶儿小姐带过去啊。”翡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新月放的最隐蔽的盒子里,拿出一只手指长短的黑色瓶子,新月挑眉,并没有接过颦儿手里的瓶子,而是说“放好吧,现在还用不上。”
翡儿依言,又从新放好了瓶子,不再提及。
瑶儿的婚事,至此就告一段落了,新月也是少了最重要的一桩心事,现在,只要完成最后一件事,她就可以,自由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第二日,新月一大早就从起了床,颦儿昨日也累着了,端水进来叫醒新月的时候,发现新月已经穿好衣服,站在镜前,长发别再肩前,而她的手上正拿着梳子,一下下的梳着自己的长发。
“夫人,奴婢来给您梳发?”颦儿放下水盆,走到新月的身边。
“好”说着,新月坐在了妆台前,伸手打开了她做姑娘似,常用的首饰盒子,挑拣出两只素银的珠钗和蓝色的绒花递给颦儿“把我的头发包上,用着几个首饰即可。”
“夫人,这是您在为世子和夫人服丧的时候,才做的装扮啊,夫人您可是这么打扮了六年,好不容易可以”
“戴上吧”新月都这么说了,颦儿也只能照做,用深色的薄布将新月的长发尽数包上,只做一点的装饰,如此,新月就这么收拾好了自己的衣着。
府中各处还在披红挂彩,自从珊儿成婚后,这府里,已经三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下人们都像是很累的样子,打着哈欠收拾着府里各处,见新月如此打扮,都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四处张望,以为府里又多了什么事情。
因为王爷在府里,新月还要过去请安,但总是见不到的,今日也是如此,新月站在豫王的院门前,门并没有看,门前刮过来,台阶上,鞭炮的红纸都没有扫去,是从关门起,就无人出来过。
新月在门口站了站,算是尽了礼数,随后,翡儿走了过来“夫人,都准备好了。”
“恩,我们走吧。”说着,新月转身,离开了豫王的院落,慢慢的往门口走去
今日是新月正式搬入别庄里去住的日子,新月已经跟曹大嫂嫂说过了,想来,瑶儿现在正在敬茶的婆婆,心里也有数了。
走到马车边,车夫见新月身边的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各挎着一只包袱“夫人要去别庄上小住吗?”
“是,我们夫人身子不舒服,要去别庄上养病,你小心点赶车,别太颠簸。”说着,颦儿先登上马车,伸手拉新月,翡儿从后扶着新月。
马车开始行进,颦儿一直在看新月的脸色,新月脸上并没有什么别的神色,而是一脸平静。
庄子在城外,从北门出去,在行进大约十几里路就到。
今日是金陵城北集市的日子,所以北门门口,全都是排队等着进城的贩夫走卒,如果出城的队伍倒并不是很长,从开国太祖时,城门处就有规定,非必要时,就算是天子也要,排队,守着规矩进城,于是车夫在出城的行队里排着队,颦儿提议新月下去走走,新月却摇了摇头,兴致欠缺,伸手揉了揉额头后,对两个丫头说“今日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两个丫头深知今天事情的重要性,远还没有到可以下车去逛逛的轻松程度,于是都点了点头,规规矩矩的坐在车里。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他的声音不大不足够车里的新月听到“车里坐着的可是徐小姐?”
“我们小姐是姓徐,你是哪位?”颦儿回答道。
“在下名为萃髓。是昭公子身边的长随,昭公子想要与徐小姐一见。”新月听到他的名字后,心下就一沉,是太子最信任的人,萃髓。
新月对颦儿点点头,颦儿道“徐小姐与城外三里处的茶摊一见。”
“是”萃髓的声音如来时那般,也就突然消失了。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新月伸手向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颦儿担心的看着新月“太子殿下见您做什么?”
翡儿不太懂新月和太子的关系,但也可以从两个人的神色中判断,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如果坦荡全无关系,大可以现在就见面,而不是使用化名遮遮掩掩。
“我这边和离书还没有递上去,太后和陛下就已经给我,又安排了一桩婚事,还真的是我的好祖母和舅舅。”新月冷笑着。
颦儿不敢说话,只是伸手拉住新月,好似给她打气一般。
“夫人的意思是,陛下和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想让您再嫁给太子殿下?您可是亲王的贵眷,怎可再侍二夫?”翡儿急切的说道。
新月笑“你这眼睛也太大,再瞪都要从眼皮子里瞪出来了,我是亲王的贵眷又如何?我与容旭和离以后,就他再无关系。不过,就算是我愿意,再侍二夫,那就做不得正妻,只能做妾了,不过这是我死也不会愿意的,或许有些人自甘下贱,觉得从了太子,以后,可以做个皇妃。但是我徐新月,绝不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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