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我不耐烦地说道,对马师傅点头示意后,一个横冲过去,双手抬起,车轮拳飞快击出。
出乎意料,居然一拳都没有打中对方。
那马师傅脚步虚晃,就跟不倒翁似的,眨眼间,就晃到了我旁边,脸上露出似笑非笑之色,一拳毫无征兆打在了我的肋骨。
我闷哼一声,身体撞在了墙上,好在对方出手不重,否则怕是这一拳,我就要痛晕过去。
这一下我再不敢轻敌,开始步步为营,和这位洪拳高手对峙起来。
几分钟后,我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打滚。
而那马师傅则站在旁边,除了嘴角破了一点皮,几乎毫发无伤。
马师傅把我拉起来,笑着说道:“身体素质不错,速度也够快,出手够果断,加上这车轮拳路子够野,要不是我实战经验足够丰富,说不定还真要输给你。”
我汗颜道:“马师傅功夫高超,我自愧不如。”
一旁赵刚笑嘻嘻地说道:“我提个建议,要不丁老弟没事就来找你切磋两手,你心情好指点一下,心情不好就把他往死里揍都行,反正都是各取所需,你看怎么样?”
“胡闹!胡闹!”
马师傅一拍桌子,怒气冲冲道:“什么叫各取所需,我……”
赵刚从我口袋里抽出一把钞票,差不多有三千左右,拍放桌上,说道:“就当一个月学费了。”
马师傅一脸悲愤地把钱默默收进口袋,说道:“这么好的练武苗子,没个老师指点只怕会误入歧途……好吧,反正最近也没事,想来就来吧。”
我哭笑不得,没忘记道谢。
一旁赵刚对我挤了挤眼睛,又搓了搓手,意思是别忘了报酬。
之后的一个多月,我每天都会来找马师傅切磋,也每一次以被打得失去抵抗力而结束。
期间,马师傅指点了我不少关于实战搏击中的要点,同时把一些多年来的心得体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这让我愈发觉得一个月三千块学费值得的同时,对于武道一途的门槛,总算是勉强迈了进去。
又过了一个月,那天我来找马师傅切磋的路上时,看到了王艳秋。
女孩比之前憔悴了许多,瘦瘦弱弱的,骑着一辆很破的自行车,挨家挨户的送外卖。
我犹豫了一下,没敢上去打招呼,正准备离开,没想到王艳秋却看到我了,主动走过来,跟我聊天。
见我不怎么说话,王艳秋笑着说其实镜子的事她已经看开了,现在这样活着,也挺好,挺快乐的。
我看了王艳秋一眼,虽然她是在笑,但我很肯定她并不快乐。
告别王艳秋,来到马师傅家,和他开始切磋时,我突然莫名地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
于是百战百输的我,在第四十九招的时,以一个虚晃鞭腿,加一套连环车轮拳,了马师傅。
此时,距离寻缘大会结束,刚好三个月……
晌午,太阳把大地烤得像蒸笼,周围一丝风也没有,旁边一家护院黄狗,伸出了舌头,哈哈呼着起,恨不得把身上的热气全部吐出来。
背着一把长剑,身着劲装的马钰,从一侧缓缓走来。
她的脸色有些疲倦。
这三个月,为了给雷嫣儿炼制本命法宝,她可谓是劳心劳力,日夜守在爱徒身边护法,致法力大损,本来六境巅峰的修为,险些倒退。
如今,阴阳镜的炼制已到了最关键时刻,马钰不敢怠慢,特意出门,准备找个灵气充裕之地,先好好补充一下接近枯竭的法力,再回来进行最后一步。
走到一半的马钰,忽然停了下来。
她看着前方几十米处突然出现的少年,眼中惊讶一闪而逝,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弧度,说道:“特地过来围堵我的?”
少年没有吭声,只是慢慢地身子半蹲,摆出了一个预备冲刺的姿势。
马钰面无表情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现在虽然处于虚弱状态,但要杀你,不过瞬息之间的事。”
少年依旧没吭声。
几秒钟后。
他吸了一口气,人如强弩般的奔跑而来。
“找死!”
马钰冷笑出声,手臂抬起,正要凝聚法力,把这不知死活的小杂种轰成碎片时,身子突然一颤,只感到一股磅礴的力量,宛如枷锁一般,从脚往上,把她层层包裹。
马钰轻眉头一皱,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所站之处,居然有一大圈密密麻麻的符号,而圆圈四周的泥土中,一张张泛黄的符箓,缓缓破土而出。
“这是……阵法?”
马钰微微一愣,随即讥笑道,“难怪敢来找我麻烦,原来竟是早有埋伏。”
“可惜,蝼蚁始终是蝼蚁。”
“就算靠阵法暂时限制了我的法力,可我有法宝在手,杀你依旧如同杀鸡!”
话音落下,马钰把手伸到背后,正准备抽出那品相不低的法宝时,眼珠子骤然瞪大!
原来,那少年的速度突然加快,竟一下子从二十米处,瞬间掠到了她的身边。
仿佛,只是一步跨来!
马钰的剑才刚拔出,剑锋还是冷的,就看到一对不断翻滚的拳头,犹如疾驰的车轮,碾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砰砰砰砰砰!
速度极快,力道极大!
马钰脸色剧变,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便像移动的沙袋一般,被打得接连后退。
她一连退了几十步,中途几次想要反击,但奈何少年出拳的速度太快,根本就没办法做出任何动作,甚至连换口气都做不到。
好在她身为六境巅峰术士,虽然肉身强度不比炼体士,但至少一时半刻不至于会倒下。
马钰心中怒气狂升。
忍一下,再忍一下。
至多五百步,待你力竭之时,我哪怕无视这块福地的规矩,也要用法宝把你轰成肉泥,然后把你的魂魄拘役,放在宗门的黑室中受钻心刺骨之痛!!
于是,一百步,两百步,三百步,四百步……
五百步后,少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出拳的动作也慢了很多,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就在马钰脸上露出狰狞笑意之时,突然感到胸口一沉,接着便是犹如皮肉撕裂了一般,火辣辣的巨疼。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处多出的一把刀。
一把杀猪刀。
凄厉的惨叫,从这位六境巅峰强者嘴中响起,她吐出一大口血,仰天倒下,狠狠地摔落地面。
而少年却没有任何停留,一跃一落,双膝压在马钰身上,毫不犹豫地把杀猪刀拔出,再狠狠刺下。
刀进,刀出。
马钰已是奄奄一息,眼神涣散,张开的嘴里,不断喷出鲜血,喉咙发出“嘎嘎”的沙哑摩擦声,就连求饶也没办法说出……
少年终于停手,满是血迹的脸上,有些扭曲,有些畅快,也有些悲哀。
唯独那双眼睛,无比坚定。
最后,他把杀猪刀拔出,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上清派长老,沙哑着嗓子说道:
“谁说蚍蜉不可撼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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