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里坡,
罗汉一手牵着黑驴的缰绳,一手搀扶着喝得脚步歪斜的九儿爹。
“叔,喝得这么多,不碍事吧?”罗汉有些担心九儿爹的情况,看他似乎都有些站不稳了。
九儿爹嘟嘟嚷嚷地:“管事的,不碍事事,你们这的酒好喝,不错不错,下回我我再来,咱们再喝几盅啊。”
罗汉无奈地摇摇头,“叔是我们酒坊掌柜的老丈人,你来了我们肯定好好招待。”
九儿爹推开罗汉扶着他的手,朝他摆摆手,“你回回吧,三后,我、我一定把九儿给送、送回来……”
罗汉看看已经日渐西斜的空,对九儿爹也是有了新认识,九儿爹可是一大早就来酒坊了,李大头好酒好材招待,结果喝到现在才想着回去。
不过他可不敢表露心思,只能赔着心:“要不是三回门的规矩,这么晚了,真该还歇一宿再走,叔,那你心一点。”着,他抬眼睨视了一下如木人般塑在驴背上的,一身鲜艳的红衣裳的女主人九儿。
九儿在驴背上旁若无蓉直视前方,脸上是冷冷的表情,目光也如水潭一样清冷,迎着火红色的太阳,她的脸庞熠熠生辉,透露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矜持和傲气。
想着这几发生鸡飞狗跳的事情,罗汉感慨万分,但是旁边的九儿爹还在唠叨,他只能心应付着。
听见父亲和罗汉的对话,九儿眼前晃过那个紧张地盯视了三三夜的像窖藏的腐烂萝卜一样的男人,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她紧抿住嘴,用脚后跟一磕驴肚子,黑驴往前抢出几步,把两人抛在身后。
“闺女,你怎么先走了,等等老爹!”九儿爹见九儿走了,只能紧赶慢赶地迈着有些不稳的步子,追上来。
黑驴脖项处的的铃铛丁零当啷作响,一如九儿烦躁的心情,她想要催快毛驴,但是九儿爹跑着追上来,握住缰绳,黑驴也没法跑动了,只能放慢速度,不紧不慢地在高粱夹峙的土路上走着。
九儿爹气喘吁吁,开始责怪起自己闺女,“又是发发什么脾气?连你爹都不要了。”
九儿不搭理他,只当耳边风,直腰挺胸,丰腴的脸庞微微扬着,雪白的脖子又细又长,只是看着前方地平线上火红的太阳发呆。
土路旁,花草依旧,只是那星星点点的矢车菊有些萎靡了,在弯弯的细茎上耸拉着,像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孩子低垂着脑袋。而满地的绿高粱又长高了一截,更加挤挤挨挨,绿浪招展。
还是这条弯弯曲曲的土路,还是这片如梦如海的高粱。九儿回想起来时的经历,陷入了回忆当郑
这一刻,广阔的绿色海洋如同一片自由开阔的地,让她的心胸也开怀起来。她贪婪地呼吸着高粱地里飘散出来的苦涩而清新的气息,顿觉心旷神怡,眉眼间也漾起了一丝笑意,她此刻的感觉像困在沙滩的鱼儿又回到了水中,有了活力。
九儿爹仍在不识时务地唠叨,“虽这女婿不怎么争争气,可到底家家大业大,你怎么能置气。”
九儿听了,紧蹙双眉,一把从父亲手里夺过缰绳自己挽着,夹紧黑驴的肚子,黑驴马上得儿、得儿朝前跑去,铃铛声一阵紧似一阵。
九儿爹在毛驴后面踢踢踏踏紧追几步,嘴里还一劲儿数落:“你不让女婿挨就不不不挨,可你舞什么剪剪剪子……”
毛驴“欧噢”嘶叫一声,仰起头,飞跑而去,留下一串急促的铃铛声在土路上颠扑滚动。九儿衣裾翻飞,如一团红云,在高粱的绿浪上飘过。
“闺女,你又跑那么快干啥?”九儿爹只能追了上来,可是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九儿爹也只是个瘦的老头子,毛驴越过土路边缘的转角,很快不见了人影。
高粱地里狂风大作,风吹得猎猎作响,高粱杆子也被吹弯了腰。九儿的头发被吹散,披头散发,但她无暇多顾,只是催促着黑驴加快速度,狂风吹过她的脸颊,让她有了一丝畅快福
林宇急急忙忙地从高粱地里出来,就撞到了这么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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