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性有些敏感的明宣瞧见了如今形容枯槁,十分落寞的祖父建元帝时,一时竟忍不住落下泪来,这让明宣自己都很是诧异。明宣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许对祖父是有感情的。
而最近对废太子已经完全失望的建元帝,见了明宣这样,竟不由升起一股感动,他对废太子,几乎倾注了全部心血与宠爱,同为嫡子,老七比起太子受了很大委屈,对太子伏低做小,甚至连嫡子的待遇都享受不了多少。
可废太子怎么回报他的呢?竟然伙同那些所谓的修道者逼宫,将他这个父皇置于何地?
老七是个好的,只是老七心中未尝没有怨恨,但老七这个嫡子却不一样,他记恩,只要自己好生教养他,未来比废太子那个逆子一定好千百倍。
想到这,建元帝心头那股精气神就起来了,他挣扎着让苏正扶起来,招手让明宣到跟前,温声询问道:“明宣,这阵子在玉真观怎么样?那个玄一道人医术好不好?若是不好,祖父下旨,让天下名医为你诊治,体弱可不是小问题,你还年轻,不可大意知道吗?”
明宣一时只觉得十分感动,忙安慰建元帝道:“祖父,明宣没有大碍,玄一道人说了,孙儿已经不用再喝那个苦药汁子了,您放心就是!”
建元帝此时的脑子恰好与徒显谦同步了,直接问了出来,“明宣,你不是伙同那个玄一道人骗祖父吧?要是你嫌那药太苦,祖父让御医们想办法改一改药方...”
明宣听到这有些哭笑不得,道:“祖父,孙儿真的没事了,玄一真人那等高人,怎么可能伙同孙儿说这些假话?”
建元帝却不太相信,要说那些得道高人真和表现出来的那般飘飘欲仙,废太子又是怎么笼络了一大批人马逼宫的呢?而且那玄一真人若是知道了自己立老七为太子,未尝不可能对明宣身上下功夫,骗人又如何?能得到他们想要的那才是重点。
建元帝语重心长的教导明宣,“明宣,你可知道,这世间可没有那种无欲无求的得道高人,你可莫要被人蒙蔽了,就连你已经飞升的曾叔祖,他未尝没有私心,这话祖父说也有些冒犯,可这里边的意思你得明白才行啊!”
明宣当然不是认为玉真观那些人,包括他很有好感的玄一真人毫无所求,他们若是毫无所求,就根本不会来玉真观,所以连忙对建元帝保证道:“孙儿知道,若真是无欲无求,怕是早与曾叔祖一样飞升成仙了,似玄一真人那等人物,不是无欲无求,只是所求的东西太过缥缈,无人能给他们,只能自己求得,孙儿相信他们不是贪图富贵之人就是了!”
明宣这么解释让建元帝想了想,也觉得明宣的想法别具一格,点点头道:“你能这么想,祖父就放心了!至于如何分辨他们所求,以后祖父会慢慢教导你,不会让你吃亏的!”
明宣自然不会反驳祖父的一片拳拳之心,只点头称是。
而建元帝还是有些不放心,正要说些什么,转头看见一个妃嫔在一边,不由脸色掉了下来,对苏正道:“怎么这么没眼色?什么时候放进来的闲杂人等?”
苏正吓得忙跪下请罪,小声说道:“这是贾贵人,甄贵妃派来给圣上侍疾的!”此刻苏正也不敢邀功,只能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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