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主,”他喃喃地说道,“你可以将你的仆人带走,因为我的眼睛已经看见了你的救赎。”消息传到马德里的时候,腓力二世正在教堂内。他的反应就像苏莱曼在杰尔巴岛战役之后一样冷淡。“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表情没有变,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他的仪态完全和之前一模一样,并且保持那个样子,直到晚祷歌声停息。”然后他庄严地命令吟唱。
甚至远至信奉新教的伦敦和信奉路德宗的瑞典,人们都在欢庆这场胜利。堂胡安一跃成为这个时代的英雄,无数诗歌、戏剧和报纸的主角。教廷甚至宣布,从今往后,10月7日将成为玫瑰圣母纪念日。
与之相反,惨败的消息送抵时,塞利姆二世正在埃迪尔内。根据史学家赛兰尼克的记载,塞利姆二世起初极为悲痛,一连三天没有睡觉,也没有用膳。人们在清真寺内祈祷,伊斯坦布尔大街上的畏惧几乎已经到了恐慌的边缘。人们害怕,现在舰队被摧毁了,敌人会从海上进攻伊斯坦布尔。
这对苏丹来说是个危机时刻,但他在索科卢沉稳的指导下果断做出了回应。塞利姆二世匆匆赶回了伊斯坦布尔;他在索科卢陪伴下骑马穿过街道,似乎稳住了局势。就像当年查理五世不得不接受在阿尔及尔的海难一样。塞利姆二世也不得不接受这次失败,但他的雄心并没有放弃。
“胜败乃兵家常事,”塞利姆二世宣称,“事已至此,也是真主的旨意。”
很快,新的奥斯曼舰队开始重建,他们大量的从大明采购武器和战舰。奥斯曼的军工厂也开始加班加点。海战中的幸存者乌卢奇·阿里将军被任命为新的海军司令,这并非他有多么的能干。而是因为能够争夺这一地位的其他竞争者都已经命丧黄泉。
乌卢奇·阿里想尽了一切办法,在返回伊斯坦布尔之前已经在沿途拼凑了八十二艘帆船,以壮大声势,并升起了缴获自马耳他骑士团的旗帜,作为战利品。这个排场取悦了塞利姆二世,还给他赢得了一个荣誉称号。
此后他就被称为“克里奇·阿里”,“克里奇”的意思是利剑。马耳他骑士团的旗帜被悬挂在圣索菲亚清真寺,作为胜利的象征。奥斯曼帝国政府现在处于新任命的索科卢首相无可争议的控制之下,这是一位实干家,他立即开始大干特干起来。1571~1572年冬季,奥斯曼帝国所有的造船厂得到扩建,首相命令在两年内必须完全重建了整个舰队,恢复海军的实力。这个努力可以与海雷丁的伟业媲美。
克里奇表示担忧,认为奥斯曼帝国没有这么多钱生产这么多军舰,也许在两年内无法对船只进行适当的装配。然而,索科卢首相给了他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帕夏,整个帝国的财富和力量都为你服务,如果需要的话,完全可以给你提供白银的船锚、丝绸的缆绳和锦缎的船帆。不管你的舰队需要什么,只消提出来。”
没办法,真主和上帝的子民都太好战了!战争的阴云依然笼罩在地中海的上空。这样的状况,大明外贸销售经营额像坐了火箭一样又快速飙升。这样大明的经济快速成长起来。齐王朱厚炜听到锦衣卫的报告后,非常满意地球另一边的混乱。他现在很安心,这说明大明还有更多的时间发展起来。
至于年号,“万历”就“万历”吧!如果这么好的国内国际环境还被朱翊钧玩坏了,那大明帝国活该灭亡。不过朱厚炜对万历皇帝还是很有信心的,这家伙从小就在他身边,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应该不会让他失望。他已经扶持了大明的三代人,也该退出舞台了。
……
万历三年农历三月廿六,转眼已过了谷雨,眼瞅着马上就要立夏了,北京的天气也越来越暖和了。大清晨的皇宫的御花园里,叠着嵯峨的怪石,种着一簇簇的奇花异卉。草坪上,两只天竺进贡来的孔雀正展开了屏翎争奇斗艳。一溜儿的桂花树下吊着各色笼子,里边的珍禽异鸟们正一声接一声地浅唱低吟着。
万历皇帝朱翊钧刚刚锻炼完身体,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正负着双手,正慢慢地在花间小道上散着步。他今年四十三岁,身体有些开始发福。前段日子去齐王府时,老王爷朱厚炜见了他说朱翊钧近来身体有些发胖,若不多多走动走动,难免会有膏粱之疾。
朱翊钧听取了爷爷的建议,每天都要抽出半个时辰到宫中的花苑林廊里锻炼半个小时,然后散心漫步。说实话,他特别羡慕爷爷的长寿,八十多岁的人了,身体壮实的像个壮汉,而且最难得的是从不生病。这也许是和爷爷长期坚持不懈的习武有关吧,他也很想做到这点,从小他就把爷爷朱厚炜当作了自己的榜样,只不过前段时间有些惰性,成了皇帝后,事情太多,这几年有些懈怠啦。
虽说是在散步,但朱翊钧此刻的心情却并不平静。一想到前几天,自己刚才在紫光里拍板决定对修建跨洋电缆的事情,他的心中便是激荡不已,如果这个伟大的工程成功了,大明就能够直接和巴拿马、墨西哥以及金山等所有的海外领地直接通话,这可是人类由此以来的伟大壮举啊!想到这里,朱翊钧竟忍不住脸上露出了笑意,嘴里哼起了时下流行的电影中的插曲。
“皇上好兴致啊!”一个温婉动听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朱翊钧急忙回头一看,原来竟是他的宠妃郑淑妃。他的脸上立刻浮起了一片灿烂的笑意。这郑淑妃二十一二岁,生得窈窕大方、体态秀逸,尤其是眉棱间于端庄沉静之中透着一股隐隐的清灵之气,宛若冰峰蜡梅一般高洁明艳,只是让人觉得有些不敢接近。
郑妃见朱翊钧回过头来,便袅袅婷婷地施了一礼,柔声道:“都是臣妾不好。打扰了皇上的雅兴,还请皇上恕罪。”朱翊钧走过去搀扶住她,哈哈一笑,道:“呵呵,淑妃何时竟也变得这般多礼了?平身,平身!朕有要事和你谈一谈。”
郑淑妃是三年前选秀进的宫,父亲郑承宪是登莱理工大学电力工程的教授,其祖父郑庚郑伯承祖藉江苏南通,举人出身。乃当年齐王府典薄,后又担任过山东知府,算得上是最早跟随齐王的心腹之一,算得上是书香门第。这郑淑妃从小就在烟台长大,登莱这个地方民风开放,女人的地位很高。
郑淑妃之所以能赢得万历的欢心,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的美貌,更多的是由于她的聪明机警、通晓诗文等他人少有的才华。而是她在登莱养成的与人相处的习惯,换句话说,这是一位很有后世现代意识、性格独立的女人。如果专恃色相,则宠爱绝不可能如此历久不衰。郑妃透彻地看清了作为一个异性伴侣所能起到的作用,应该怎样以自己的青春热情去填补皇帝精神上的寂寞。
相对于别的妃嫔对皇帝百依百顺,心灵深处却保持着距离和警惕,唯独郑妃是那样天真烂漫、无所顾忌。她敢于挑逗和讽刺皇帝,同时又能聆听皇帝的倾诉,替他排忧解愁。在名分上,她属于姬妾,但在精神上,她已经不把自己看成姬妾,而朱翊钧也真正感到了这种精神交流的力量。
她不但不像别的妃嫔一样跟皇帝说话时低首弯腰,一副奴才相,反而公然抱住皇帝,摸他的脑袋。这种“大不敬”的“野蛮”行为,在这个时代,除她这位登州女郎之外,是无人敢做的。也正是她表现的不同,万历才把她引为知己而更加宠爱,不到三年就把她由升为淑妃。虽然是这个帝国最尊贵的人,但朱翊钧作为皇帝其实内心是很寂寞的。只有在那位体态娇柔、情投意合的郑妃面前,他才感到作为一个人的真实存在。郑淑妃大明皇宫中唯一一个可以不经通禀便能直接见到朱翊钧的妃嫔。
宫中的内侍和宫女们都知道,这是因为朱翊钧太过宠爱她了,以致祖宗家法都被这位青年天子抛到了脑后。而郑妃刚刚进宫便与朱翊钧互有肺腑之交,多年来宠爱不衰,早已视朱翊钧的恩遇为平常,听了他的吩咐,便站起身来,离他二尺开外立定,静听他的发话。
“朕今日在紫光里跟申总理、工部大臣们议定了两件大事……”朱翊钧便将自己决定铺设跨洋海底电缆之事细细说给了郑贵妃听。郑贵妃静静地听完了朱翊钧的话,歪着脑袋,沉思了片刻,伸手指了指脚下的花间小道,轻轻说道:“皇上,请和臣妾一道边走边谈,好吗?”
顺便说一句,前任总理高拱已经退休致仕,离任之前他向刚登基的皇帝朱翊钧推荐了张居正,就在人们以为张居正会担任总理时,没有想到,户部尚书申时行竟然像一匹黑马杀了出来,被朱翊钧看重,直接任命为新的一届总理大臣。呼声很高的张居正依然担任澳大利亚总督,这让当时很多看好张居正的大臣大跌眼镜。
朱翊钧“嗯”了一声,便陪同郑妃沿着铺满了七彩卵石的花园小道慢慢向前踱去。
“陛下的英明神武,臣妾实在敬佩,”郑妃缓缓前行了数步,转过身来,一脸真诚地对朱翊钧说道,“小时候,曾听我爷爷说,齐老王爷经常说道路是国家的锁链,保持信息通畅、政策能够及时的上传下达乃是治理国家的保障。皇上可以说是深得老王爷的真传。大明能有您这样的英主贤君,实乃社稷之福、万民之幸!”
“溢美之词、溢美之词啊!”朱翊钧呵呵一笑,连连摆手说道,“朕哪里当得起?老王爷学究天人,朕不过才领悟一些皮毛,还差的远呐!不过嘛,无论是什么样的溢美之词,在爱妃口中说出来,朕都会觉得心花怒放……但是,今天在没有预先准备的情况下,朕就决定了铺设海底电缆这件大事……不瞒爱妃呀!是海底电缆能不能成功铺设,朕的心里还是颇有几分忐忑的……这毕竟是件劳民伤财的大事,你父亲郑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朕很想听听他的意见。”
“是啊!请恕臣妾直言:臣妾也觉得皇上这么快就下决定,有些轻率了!”郑妃略略拿眼瞟了一下朱翊钧,也是毫不隐讳地说道,“在登莱有句话这样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皇上对海底电缆这件事的难度并没有仔细调查过,如此轻率的就下了决心,万一……”
“这……”朱翊钧身形一定,面色一滞,停住了脚步,缓缓说道,“你说得对,朕有些太急了!不过呀,朕今年四十多了,正德皇爷在这个年纪就已经开疆扩土,为今天的大明奠定了万世之基,而父皇在我这个年纪也平定了英伦三岛,还兵不血刃地将哈萨克王国纳入我大明版图,朕已经登基三年,却无碌碌无为,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成绩,朕心里不甘啊……”
“皇上有雄心壮志,有远大的理想,不愧有明君之风,”郑妃微微含笑,抬眼正视着朱翊钧,深深赞道,“说句心里话,臣妾最敬服您的就是这一点。”
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么夸赞,朱翊钧的脸颊“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子。他感到自己的心仿佛在半空中猛地虚荡了一下,似乎有些飘飘然起来。然而,这样的感觉只是在他心底一掠而过。他一瞬间便定住了心神,恢复了平静。
沉默了片刻,朱翊钧才悠悠说道:“爱妃一向博学多才,深明经史,今日可有什么诤言裨益于朕的吗?”
“皇上,朝中自有申总理、许老、石尚书、宋侍郎等重臣辅弼,政令通达,”郑妃急忙辞谢道,“臣妾焉敢坏了宫中‘妇人不得干政’的祖训来越矩进言呢?”
“这有什么?太祖高皇帝还有孝慈高皇后时时拾遗补阙呢!”朱翊钧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道,“爱妃有何建言,但讲无妨!”
“欲速则不达!其实要想建成海底电缆网络并非一朝一夕之事,皇上大可不必过于性急。”郑妃玉容一敛,静思片刻,正色说道,“陛下若真是要完成这史无前例的大工程,可以先易后难,循序渐进。比如先在台湾,琉球和海南岛选一个地方做试验,这样投资少,见效快。也可以让咱们的工程技术人员慢慢掌握其中的关键技术,即使失败,也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都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皇上既然打算延续这大明盛世,就不能够心急,做一万件事,不如踏踏实实的做好一件事情,您说呢?皇上,知易行难啊!很多事情是急不来的。”
“你……你……”朱翊钧没料到郑妃年纪轻轻,竟有这等明智果断的见识,倒是大吃一惊,心道:可惜这郑妃身为弱质女流,倘若她是须眉之辈,只怕那些衮衮诸公的器识也难望其项背。唉!她虽有这等贤才,却因时运不济,也只得最终滞留于贵妃之位,终难“母仪天下、总领六宫”啊!
一想到这里,朱翊钧在心底便深深叹了口气。他抑制住自己心情的浮动,将思绪拽回到郑妃刚才所讲的那番话上,细细思忖了起来。“怎么?臣妾刚才的话讲得有些不妥吗?”郑贵妃见朱翊钧沉吟不语,不由得微一蹙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道。
“没有……没有……”朱翊钧急忙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肃然说道,“爱妃此言甚是。朕在想另外一件事情,朕与爱妃相见恨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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