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艇首先载着侍卫队长鲁劲等八人登上了俞吉湾的沙滩,侍卫们将其从前在陆战队练就的技能发挥得淋漓尽致,成功抢滩之后,又迅速占领了最近的制高点两公里外的一处小山包文森特高地,然后花了足足两个小时观察,这才无线电汇报岸上无危险。
昨天这里的沙滩还是个恐怖的世界,满世界都是鳄鱼,实在是太渗人了!打算登岸的朱载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人抵近对着海岸轰炸了几十轮火炮,把缴获西班牙人的炮弹全部打完,所有的火炮都有了裂缝,这才善罢甘休。嗨!你还别说,这效果真不错!今天早上起来一看,海滩已经看不到一条鳄鱼,别说鳄鱼,连海鸟都看不到几只,全特么吓跑了!
五艘动力艇来回运送着担任警戒任务的登上陆地的百余名侍卫,有些水手懒得等,干脆扑通一声跳进水里,直接游着就上岸了,胆子忒大了,也不怕水下还藏有鳄鱼。这帮人实在在海上待久了,那金黄色的沙滩实在有些诱人。
朱载祺倒是显得不慌不忙,他阻止了更多的水手下水,这才让场面没那么混乱。昨天的失误让他成熟了很多,昨晚上总结了一下自己不足之处,又认真研读了父亲写的日记,上面列出了注意的事项,对这里的情况心中有了些底。正因为如此,他今天才会分出一部分侍卫全副武装上岸警戒,保护后续人员的安全。
根据资料显示,澳洲这地方与世隔绝了几万年,虽说很安逸,可也隐藏着不少凶猛的肉食动物。比如鳄鱼、袋狼什么的,海里面也有不少凶猛的鳄鱼和大白鲨。大伙儿跑了这么远的路真要是在这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导致伤亡,这就有些阴沟里翻船,得不偿失了。
按照惯例,探险队首先是要摸清这里的水下情况,选择合适的地方修建临时的码头,然后再确定营地的位置。于是,那一百五十多名幸存的西班牙俘虏就成了这些工作的劳动力,鲁劲亲自带着十几个人押着一此俘虏去林子里砍树,俘虏们也不敢乱跑,这样的蛮荒世界,即使你能跑掉又如何?
跑进林子里,人生地不熟的,不是被野兽吃掉,就是被这里的野人干掉。所以没有哪个俘虏敢跑。侍卫们只是远远的端着枪在附近警戒,免得出现什么危险。至于俘虏,没有人管他们偷不偷懒,反正俘虏已经编组,哪个小队没有完成任务,哪个小队就没有饭吃。爱吃不吃,俺们管不着!
不过还是有西班牙俘虏被优待的,比如埃利奥伯爵和他舰队中军官,他们肯定是要优待的。因为他们已经表示愿意向辽王缴纳赎金,小宝童鞋经过慎重考虑后,决定还是勉为其难,接受了他们的请求,没有强迫他们劳役。反正每次出海,开销挺大的,能收到赎金也不算坏事。
如今这些西班牙贵族军官都被看押在一个甲板上的凉棚下面,每人手里还有杯茶,算是优待了。朱载祺也没有下船,他现在坐在艉楼上甲板的沙滩椅上,上面撑着一把遮阳伞,手里拿着一瓶冰镇汽水,举着望远镜,惬意的看着这蔚蓝的大海。
其实他心中有些困惑,从前天发现海岸线时开始他就在想,父亲怎么会有这些资料,而且这么的详细,甚至什么动物特别危险都记录得很详细,比如黑寡妇的一种蜘蛛,毒性特别大。据他所知,海军还从没来过这块大陆的东南海岸。这些详实的资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而且明显可以看出已经保存了很多年。难道传言是真的?
母亲从小就说过父亲是滴仙下凡,有超能力!可他从来没有看到父亲演示过,父亲也从不跟人动手,平日里看上去像个书生。要是真的话,如果我是谪仙的后代,总应该有些不同之处吧。可我咋感觉没啥不同啊!
于是,性格浪漫,又爱幻想的朱载祺又像以前一样,陷入了胡思乱想之中。
就在同一片天空下,遥远的印尼群岛,一艘从加里曼丹岛驶来的机帆船缓缓停靠在了爪哇岛的椰城海港码头,码头上的力工们在蒸汽吊杆的协助下,很麻利地将很多包装好的货物卸下。
而在他们旁边,七八辆载重货运马车早就望眼欲穿了,车夫们拿着提货单,闹哄哄的将自己需要的货物,主要是橡胶和乙醚抢了过来,然后驾起马车,朝着港口附近的一间工厂驶去。这间工厂占地规模相当不而且清一色的都是宽敞明亮的砖瓦厂房。
这间被命名为椰城橡胶制品厂门口,焦府管家焦安满脸笑容地看着一辆辆马车驶进厂房。他还不时从每辆进厂马车上抽样检查刚到的原材料。有了原材料,厂子又会大赚一笔。在他的身后,车间里几台机器在隆隆作响,许多工人正坐在工作台前,小心地忙碌着。他们正在神情专注地处理着生胶片,而这批生胶片来自加里曼丹岛。
从弘治年间开始,朱厚炜就不停的从葡萄牙人手中引进各种橡胶种苗种子。头几年,他先是在海南和广西附近的山里面陆续栽种了六千多株橡胶树树苗、种子。由于气候、环境以及照顾不力等方面的原因,橡胶树成活率一直不是很高,橡胶园的规模不是很大。这些种苗和种子,不像后世,那都是经过改良和训化的,已经适应了亚洲的环境,而在这个时空,他只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从头开始。
无奈之下,朱厚炜四处换地方移栽,吕宋、爪哇等地都有栽种。折腾至今,加里曼丹岛效果最好。即使如此,也才有大约不到三万株橡胶树陆续长成,不过总算是形成了规模,可以大大缓解国内越来越大的橡胶需要了。
此时距离他第一次引进种植橡胶种苗已经足足过去了十七八年了,真可谓历尽了千辛万苦。加里曼丹岛种植园从去年开始到了割胶期,现在是收获割股的季节,也是工厂最忙的时候。
朝廷已经把橡胶列成了战略物资,是第一类受管控的原材料。橡胶树树皮内层某种细胞分泌的粘液,便是大明工厂所需要的“胶乳”的原材料了。当地的采集工人们拿出刀或斧子在树皮上切个口,然后切口内流出的液体便可被收集到固定在树上的容器内。这些采集回来的液体是无法直接利用的,必须适当稀释,然后再加醋酸制作成胶凝,最后再来一道加热和烟熏的工艺,这才能够初步利用。
其实,这些加工工艺朱厚炜也一窍不通,因为上辈子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所幸他还有一个金手指,从联想光脑中他打印出这方面的资料。大明的工匠们基本上是边学边摸索,经过这些年不断的实践,才逐渐找到了一些加工处理橡胶的方法。
比如如何去处胶乳中的杂质,如何制作生胶啦等等那都是经过多少次试验,才取得了成功。尤其是制作生胶是最关键的一道工艺:工人一般都是从放置胶乳的小桶内拿出一根涂满了层白色胶乳的棍子,然后将这根棍子凑在火盆上面反复烟熏,使其干燥接着再将木棍伸进小桶内,继续在其表面涂上一层胶乳,然后再熏干如此反复多次,直到木棍上面积累了一大块白色胶状物质后,便将其切下,放置在一旁,经由专人收走。这个时候,他们得到的物质便是生胶。
当然有的时候还会用一种工艺,即用滚筒反复碾压胶凝,去处其中的乳清,然后得到厚度为几毫米的胶片,这也是一种有价值的中间品。因为是朝廷管控的原材料,这些产品全部送上专门的货轮,送往登莱的烟台橡胶制品厂,从不允许流入民间市场。只有送到登莱才会成为最终的产品。
进入正德年间后,橡胶的应用范围在大明国内已经非常的广泛,工艺也越来越成熟,几乎成了工农业生产和军事装备中不可或缺的原材料。现在大明人穿的雨鞋,用的各种车辆的轮胎,戴的橡皮手套等橡胶制品,几乎都是经过硫化处理的橡胶,一般人不知道它竟然是生橡胶做的。这还是一项严格保密的技术,只有登莱附近的几个橡胶加工工厂才拥有这项技术。
后世人都知道,硫黄会使橡胶变得“驯服”,橡胶分子里的碳原子,像一根碳链条那样,一个接连着一个,这些碳原子又拉住了两个氢原子。这些分子连起来,像一条长长的线,叫做线型结构。
如果这种像胶分子里混入硫黄,并加热,硫黄能够巧妙地在线型分子链之间架起桥梁,把线型结构的线型分子变成网状结构,使得橡胶的强度成倍的提高。
不过,从生胶加工成橡胶制品,要经过配料、塑炼、混炼、压延、压出、硫化等十二道工序。如果加工成轮胎,在成型和硫化两个工序上,同其他的橡胶制品生产工艺又有较大的不同。
另外,在配料时,除了要加硫黄外,还需要氧化镁、硫化促进剂、防老剂、补强剂、软化剂和着色剂等,这就像盖楼房,不仅需要砖瓦沙石,还需要钢筋、水泥一样。加了这许多化学药品,再经过加热,橡胶的弹性、强度、耐磨性都有了显著地提高,做成了胶鞋、暖水袋、胶布、雨衣、轮胎等橡胶制品,才富有光泽,经久耐用。
如此复杂的工艺和所需要的各种化学品,在这个世界目前还没有别的国家能够做到,现在大明橡胶制品还没有向外出口,这主要是因为自己的需求还不能完全满足,可以想象,将来一旦形成了规模,橡胶制品也会像丝绸一样成为拳头产品,因此,这项技术朱厚炜时,使得卡在自己的手里,这可是未来大明吸金的利器。
设在椰城港的这家橡胶制品厂,主要是对这些橡胶进行初加工后方便运输。这是朱厚炜给焦芳的奖励和补偿,奖励他这些年在东南亚不遗余力的清理这些海岛上的不安定因素,补偿他为国家的铁路建设提供了大量的低价劳动力做出的巨大贡献。
虽然南洋总督府设立才短短六年,焦芳的工作能力是出人意料的,取得的成就也出乎朱厚炜的想象。齐王向来是慷慨的,对有能力的下属从来不吝赏赐,因此才有了这家椰城橡胶制品厂。目前是由焦府的管家焦安负责管理。从去年开始割胶到现在,每个月基本上能为焦家带来两万银元的利润。
椰城自从成为南洋总督府所在地之后,这里就进入了一个高速的发展期,城市面积不断的扩大。
焦芳自上任以后,毫不手软的就开始执行腾笼换鸟政策,这家伙的确是个狠人,制定的政策又准又狠。自从他来后,爪哇的土著就倒了大霉,从南洋各地赶来的海盗蜂拥而至,短短的四年时间,二十几万土著人十亭去了九亭,剩下的不到三万人都躲进了深山老林。
为了吸引移民填补这些空白,焦芳总督签署了大明史上的第一部,它规定每个大明公民只要同意交纳五个银元的登记费,便能在南洋获得三百亩土地,连续耕种五年之后就成为这块土地的合法主人。这项法令在爪哇、吕宋、加里曼丹等十几个岛屿实行。
消息传回大明后,军机处的宣传部门在大明各地大事宣传,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这实在太有吸引力了,如今生活在南洋的三百余万人基本上是来自广东,广西、福建、湖北、浙江、安徽等地的失地农民,尤其是爪哇岛成绩斐然,移民已经突破了四十万。如果来到爪哇岛,你会开心的发现,这座岛上基本上和本土没啥区别
自从弘治十八年,朱厚炜在马六甲海峡击败了葡萄牙舰队,就从葡萄牙人手中接管了这里,为了方便控制香料群岛,南洋舰队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开发这里,从一开始就是按照大明城市的格局在修建这座城市。椰城位于爪哇岛西部北岸,城市的主体在芝里翁河出海口的左岸,一座铁桥飞架两岸,右岸基本上是农业区。
南洋总督府就在芝里翁河左岸,除了总督府之外,一应的政府机构,如南洋军区都督府、南洋检察院、南洋法院、南洋廉政公署、南洋大学、南洋中心医院、椰城县衙等等,凡大明现在有的政府机关,这里也都有了一套。可以说椰城已经成了大明在南洋的政治文化中心。
随着香料贸易的日益昌盛,椰城成为了这个世界的香料贸易转运中心,大批的香料必须从这里转送到淡马锡进行交易,因此吸引了大批的客商,出西城门不远,紧挨着总督府附近有一片热闹非凡的街市,这便是西长街。西长街又名香料街,它一头靠着总督府,另一头连着二马路。南洋治下各重要政府衙门,都在那条二马路上。西长街得了这寸土寸金的上好地望,不热闹那才叫怪。
士民工贾,无论是来南洋总督府述职交差,还是经商谋事,采购香料的,都得到这西长街上落个脚儿,溜个圈儿。因此,这一条四围列肆、百货云集的西长街,每日里驰马传牒,肩摩毂击,喧喧哗哗,一片锦绣丰隆之象。
酉时刚过,挂在孔庙檐角上的夕阳,已经一缕一缕地收尽了。芝里翁河一曲碧波,也渐次朦胧起来。忙了一天的焦安洗漱干净后,带着两个小厮,坐着四轮马车,兴冲冲地来到倚翠楼。
倚翠楼就坐落在西长街上。它当街的门面并不宏阔,但却显得格外富贵。大门之上的骑楼,装扮得朱梁画栋,锦幔宫灯,一看便知是纸醉金迷之地。如今南洋这帮当官的公务之暇,可以由着性子,怎么玩得开心就怎么玩。
现在的官员俸禄高,在南洋当官还有丰厚的补贴,所以这里的官都不缺钱。只要你没有贪污受贿,廉政公署也不会管这些破事。焦管家作为本地的名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下了马车,早有一名管事的等在门口,见他下来,赶紧上来打招呼:
”焦老爷好!有位先生已经订好了包房,就在三楼最里间。”
“哦,我知道了。”焦安点点头。
“这位先生早就来了,请焦老爷随我来。”那管事的恭敬的说道,弯着腰就在前面引路。
上得三楼,走进一间靠内院的清静雅室,打开房门,早有一个人起身相迎,脸上堆满笑问道:“呵呵,启良兄,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李某这厢有礼了!”
焦安打量了半天,等认出此人,不仅大惊失色,失声道:“李宪李文昌,怎么会是你?怎么回事?你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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