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章 战(1 / 2)我是蓬蒿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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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开始得很突然,五万僧兵手持禅杖、法刀、盾牌等兵刃法器,涨潮的海浪一样猛地席卷向关隘攻城开始得又顺理成章,因为他们在关外已经聚集了足够久的时间,关头的归义军将士早已备战完毕。

长天冬阳高照,四野阳光明媚,滚滚烟尘在望不到边际的僧兵们脚下,一波一波翻腾而起,这是黄色的泥沙海浪,没有半点儿夸张之词。

城关在颤抖,夯土墙壁上有细尘荡起半寸,有一缕缕细沙扑簌簌落下。

在颤抖的不止是阳关,关外的土地同样如此,整齐的脚步声盖过战鼓声,犹如阵阵雷鸣,兀一临面便通过耳朵直往脑子里钻。

六百步,是床弩射击覆盖范围。不用标箭注明位置,城墙上练气中段的将校们,仅凭双目就能准确判断这条线的位置。当僧兵最前面的队列,漫过这条线的时候,神色如铁、目光如刀的将校门,陡然气运丹田张嘴大喝。

“床弩,发射!”

雄伟宽阔的阳关城头,一字摆开了不下五十架床弩,随着大喝声传来,操纵床弩的甲士们,将手中击锤重重砸在床弩机括上。

嗡!弩弦的闷响声猛烈而厚重,巨大的弩矢从箭槽中笔直飞射而出后,弩弦还在小范围内剧烈颤抖不停,高频率的低声波扩散开来,将城外传来轰隆脚步声驱散不少,落在耳中便有让人心神跟着发颤的力量。

即便是在李晔的视线中,弩矢夺空的轨迹也一闪而逝,冲在最前面的僧兵,哪怕手里举着盾牌,身体仍是骤然倒飞出去!弩矢贯穿了他们手中的盾牌,洞穿了他们的胸膛,巨大的力量带着他们撞翻了身后的同伴。

其中有十支弩矢,在路线中便散发出刺眼的幽光,犹如坠落天空的流星,光羽尾巴拖得老长,却又在眨眼间远去数百步。挡在它们前进路线上的僧兵,爆开一团团血雾,连接成串,煞是好看。

每一团血雾都是一具身体的爆炸,而彗星般的光羽,突入阵中十余步后,这才光芒散尽,露出弩矢的本来面目。弩矢去势未尽,当胸钉在一名僧兵胸前,几乎是同时就从后背透出,又将后面的僧兵串在弩矢上。

一支光芒耀眼的弩矢,轰杀的僧兵接近十人,身体爆开的僧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被插入地面的弩矢串在一起僧兵,脸上的茫然、惊恐之色是那样清晰,就像是刻上去的一样,到最后都没有消失。

原本齐整的队列,在刹那间露出了锯齿般的空隙。

然而就像是大海中的浪花一样,这些小小的缝隙转眼就被汹涌的海水填补,直到下一波弩矢降临。

城头又响起了将校们暴躁的大吼声,这回不仅是床弩在发威,两百余架射程达到四百五十步的伏远弩,也怒号着加入了战斗行列。

冲在最前面的僧兵们瞬间倒下去百十人,他们的队列十分密集,这在接城的时候会具有极大的冲击力,但此时却让弩矢几乎例无虚发。在修士们手中,哪怕是伏远弩这样的重弩,也能发挥精准射击的能力。

僧兵团速度极快,修士的身体素质不是普通军队可比,前队倒下的尸体很快就淹没在人潮与黄尘中,再也看不到半点儿踪影。哪怕是队伍全都奔过,地面也看不到一具尸骸,只有一朵朵猩红的“花朵”,在黄土上依然醒目。

当一望无际的光头靠近城前百余步时,城关弦声如奔雷,箭矢弩矢密集如蝗虫过境。距离越近,弩矢威力就越大,这个时候哪怕只是角弓弩,也能轻易撕裂盾牌,伏远弩的弩矢,更是能直接撕裂低境修士的身体。

十架法器床弩,在此刻才真正露出狰狞的獠牙,碧幽的光羽从低空掠过,犹如出海蛟龙,挡在射程路线前的僧兵,被一下子清理出几十步的空白。鲜血填补了这段空白,在地上留下一条笔直的红线。

到了这个时候,再也没有练气四层以下的僧兵,敢于站在十架法器床弩前,在或主动或被动的行动下,人潮中出现了十条沟壑。修士的行动力非是普通将士可比,十条线笔直得仿佛拿尺子丈量过。

然而在大量的猩红尸骸中,这十条沟壑并不显得如何工整,反而充满了难以言说的诡谲意味,像是邪恶妖魔施展的怪异巫术。

即便是普通的强弓劲弩,在此时也杀伤力惊人,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法器。暴雨下的白衣僧兵团中,一具具或爆开或倒下的身体,在白色海洋中渲染出数不清的红花,让画面平添许多妖冶感。

彭祖山红着脖子在大吼,让修士们麻利的将床弩搬运位置,通过简易固定装置在新的方位安放,继续发挥它大规模杀伤性法器的巨大功用。

每架法器床弩周围,都有一个完整的修士队承担护卫职责,确保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法器床弩不会被夺取、毁坏。所以只要关前还有敌人,它们就不会停止嘶吼。

李晔抽出卢具剑。

僧兵团后队虽然还在数百步开外,但前队已经到了城下。城墙再是雄伟宽阔,在这片汹涌的白衣海洋面前,也只是一道单薄的堤坝,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漫延而过的海水吞入口中。

第一个跃上城头,出现在李晔面前的僧兵,虎背熊腰、体高九尺有余,面色黝黑,浑如一座行走的铁塔。

他一眼看到李晔,眸中顿时凶光大盛,仗着自己练气中层的修为,大吼一声,手中寒光闪闪的伏魔铲,劈头盖脸就朝李晔脑袋砸下来。

这样的僧兵并不止一个,而是一群。

事实上,这就是眼前这支僧兵团的陷阵士。他们承担先攻的任务,会在接近城墙后,第一批跃上城头,仗着不俗的修为、凶悍的气势大杀四方,力求在城头站稳脚跟,接应后面更多的僧兵上城。

看得出来,即便是在陷阵士中,李晔眼前这名僧兵也是小头目一类的人物,如果他碰到的是普通甲士,或者是普通将校,说不定就会收获他想要赢取的战果。

只可惜,现在他碰到的是李晔。

卢具剑横扫而出时,剑身的纹路并未亮起,这说明李晔无意发挥它绝品法宝的龙威,只是把它当做一柄简单的兵刃。即便是如此,卢具剑依然在闪电间切断了伏魔铲,切开了僧兵的脖颈,让他尸首分离。

倒下的僧兵,无论是伏魔铲,还是喷血的脖颈处,切口都平滑如镜。

后续的僧兵陷阵士不断冲上来,李晔一手负在身后,只用一只手持剑,哪怕是没有刻意动用自身的强大修为,没有施展任何剑式,每一剑挥斩而出,依然快得看不到半点儿轨迹。

在他灵动的步伐、身法面前,无论是攀城而上的僧兵,还是直接飞跃上来的陷阵士,都会在冒头的第一时间头颅横飞。有时候接连十几道血注冲天而起,就会在他面前形成喷泉般的盛景。

这段城头,只有李晔一个人。

他自然不需要帮手,无论是普通甲士,还寻常将校,站在他身边都只有碍事的份。跟他同样姿态的,还有李岘和楚南怀师徒几人。他们这几个大修士,负责的区域若是加在一起,已经近乎一半关墙的长度。

在他们这里,没有任何弓弩助战,杀敌守城只凭手中剑。

如此一来,阳关有限的守备力量,被有效的集中到一起,大大稳定了战局。

很快,李晔在城头左右奔行的身法,就快得连残影都看不到,一道道血光在他身后接连飞起,持续不断。至于惨叫声自然是没有的,在他的剑下,僧兵都是头颅被斩,惨叫声根本来不及发出。

然而,李晔手下虽然没有一合之敌,取敌人头颅就如割韭菜一样轻松,但这耐不住韭菜发芽的速度太快。纵然李晔有意控制了灵气消耗程度,因为负责的区域着实不小的缘故,灵气仍然在以可感的速度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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