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果真认识他么,你可知他现在何处?”我收起四处飘散的思绪,开口问道,也许是激动的情绪在作祟,嗓音竟变得有些颤巍巍。
“你原先猜的不错,他确实不在这里。”相较于我的欣喜雀跃,里面的人语气甚是平淡,我一时分辨不出他是否真的认识楚歌,更不能确定他是否知道现在楚歌在何处。
有心想多问几句,却也心里了然。即使放在平常,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思量,更何况是在这个被限制活动空间的地方。
“先生不必觉着为难,我也只是随口问问。他们两个人也不是莽撞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不过有些杞人忧天,总觉着亲眼看看才更安心一些。”我的心情已经稍微有了缓和,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既然明白这些道理,就该放宽心才是,他现在安全的很。”
“先生说他是安全的,他便是安全的,我信您。他们临走时要我放心,还答应了会回来教我读书写字,骑马练剑的,才不会说话不算数。何况,我还特意酿了些好酒等着,若不能早些回来,我便送了别人,合该他们没福气。”先生没有理由哄骗我,我自然心情豁然开朗,忙笑呵呵的说道。
“时时煮酒引歌复长啸,我现今是没有福气享受这般畅快事的。”里面的声音夹杂着几丝惆怅。
我没想到自己的话引得他这样,这才想起他如今像是深陷牢笼,便有些讪讪的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说道:“先生若有机会去到单父城,我那时若还在,一定亲自温酒煮菜款待。我虽然不通文墨,好歹耳朵还算管用,也不算是对牛弹琴。”
“呵呵,虽不知几时能出的这囹圄,我就先接了这邀约,希望有朝一日能去赴约。”
我心里一黯,离这座宅子的主人被明升暗贬封为海昏侯大概还有五六年的光景,放在历史的长河中,五六年也许并不值得书写一二字,但对于每一个生命个体而言,每一天每一个时辰甚至每一秒,都盛满了无数的悲欢离合。而宫墙之内与我极为投缘的这位先生,又有着怎样曲折的故事呢?
“我曾听过有个潇洒之人,花间独酌时觉着有些形单影只,便举杯邀明月共饮,且歌且舞。先生若觉着苦闷,何不学学他。清风晨露与那天上的明月繁星,甚至一草一木也都是有情有义的,若多些诚心,知己岂不是多得很呢。”
“你这番开解果真是独树一帜,听完这席话,我实在有些汗颜,整日空读诗书,却不知方寸之间皆是乾坤的道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头看看天色,便打算跟他告辞,“先生,您多保重,我不多打扰,先告辞了。”
“恕我失礼,不能相送,一路多加小心。”
尽管知道他是看不到的,还是笑着挥挥手向他告别,刚迈开步子,又想起一件事,便又对着里面说道“先生,我姓顾,名字是东篱,单父城的同合居是我常去的地方。”
“好,我记下了。”先生还没走,笑着回了我一句。
我再也没有逗留,迈步沿着宫墙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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