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长得真好看。”这是我醒来后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话音刚落,便听到稍远处传来几声轻笑,坐在床沿离我有点近的男子脸上泛起了一抹潮红,显然是一时没料到,这么直白的吹捧也可以说的理直气壮。
“哈哈,楚歌,恭喜你又多了一名仰慕者。”先前稍远处轻笑出声的另一名男子也走近,完全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还未来得及仔细打量屋内的二人,先前被我夸赞好看的男人已起身退后一步,将那人挡住,微微垂首,指着床头的一堆东西开口道:“姑娘醒来便好。只是我这里没有女子服饰,只挑了些看起来尚合身的旧衣物,望姑娘不要嫌弃。”说完,便转身示意另一名男子一起离开,走出房门时还顺手带上了门。
“谢谢!”待房间的光线有点暗下来,我才后知后觉的开口冲着门外将将消失的身影喊了句致谢的话。
在刚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穿越了,可是,一般不都是灵魂穿越吗?为什么到了我这,变成了整个人完完整整的穿越?手腕上的粉色琉璃手链是最近一年来一直佩戴着的,说是招桃花,一定都不灵验!身上穿的衣服是不久前定制的一套古装服饰,据说有点仿汉式风格,可看刚才那人的衣服样式,先抛开造型样式不说,单单质感就感觉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环顾四周,屋里的陈设貌似简洁,桌椅样式好像跟印象中大多数复古中式家具也差不了多少,可能是自己本来也不太关注这些东西,倒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就这样,我盘腿坐在床沿,托着腮努力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本来春节前请了长假提前回家乡过春节,结果遇上了疫情,我的家乡虽是在远离疫情中心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县城,也着实严防死守了很久,也因此度过了一个最漫长的春节假期,待家乡的疫情有所缓解可以考虑返程回北京的时候,已经是过了情人节。跟同在北京工作的同学约好一起去高铁站的路上,天气阴沉沉,像是马上要下雪的样子。汽车行驶在春节前才建成通车的高速公路上,我把脸贴在车窗上,想着原本应该是拥堵不堪的高速如今却因疫情影响前后看不到任何其他车辆,四周空空荡荡,很是心疼。
“如果我有能力让这一年重启该多好,哪怕是付出一些代价。”不想我的自言自语被同学听到,她毫不留情的吐槽:“愿望虽好,可有点痴人说梦。”“嗯,也对。我这会有点困了,眯一会先,到了叫我啊。”还没有听清她的回答,我便觉得眼皮沉重,头靠后在背椅上一躺便沉入梦乡,醒来后就是现在这般境况。
我为何到了这里?爸妈等不到我平安到达北京的消息怎么办?怎么才能回去?万一回不去要怎么办?无数个问题像潮水般涌来,让人头痛不已。
“姑姑,你怎么了?”就在我摇头晃脑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飘进耳内,与此同时角落的被子里露出了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眼珠黑黝黝的盯着我看,看起来只有四五岁模样的一个小男孩。
我把他从被窝拎出来,捏着他的小脸蛋,假装严肃的说:“你是谁?为何在房里?”
“姑姑,我叫宗儿。我随着刚才抱你进来的楚叔叔一起来的,我却不知怎地在这睡着了。”
“你叫我姑姑?”
“是的。因为你跟我家书房有幅画里的人一样,听父亲说那是我的一位姑姑。”
“你家?所以,你之前也没见过画里的人,这其实是咱们第一次见面?”
“虽是初见,可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姑姑啊,宗儿很喜欢你。”他仰着小脸,郑重其事地说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人心生好感。
“那,这是何处?”
“这里是山阳郡单父县,这儿是楚叔叔的家。我家在昌邑国,可父亲说让我跟着楚叔叔一起生活,暂时不可以回家。”
山阳郡单父县?这不是我的家乡在汉时的旧称?既然这里已经归属山阳郡,那便是原昌邑国被裁撤之后了。若史书记载记错的话,应该是汉昭帝刘弗陵之后的年代,眼前这么小的孩子仍知道旧昌邑国都,想来并不是被裁撤了太久,这样推算,应该是刘病已时期的可能性比较大,也不知是不是真有那个金光闪闪而又迷雾重重的刘贺。
“宗儿,我想悄悄问你个问题,如果说错了话,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别人。”
宗儿郑重的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姑姑要问什么?”
看着他像模像样的保持神秘感的样子,我笑了笑,问道:“现在的皇帝可是叫刘病已,或者叫刘询?”
“姑姑要小声点,这个名字不能随便说的。”宗儿竖起一根食指示意我低声说话。而我也从他稍后的话语里大致清楚了自己的处境。这会是地节二年,刘病已在位已经6年左右的光景,这样也就代表着刘贺已被贬为庶民6年左右。边关初定,民生恢复的时期,看起来不用太担心社会动荡无处安身。
如果一时半刻不知如何回去,倒不如也来个“既来之则安之”?况且,刚才出去的俩人也像是良善之人,再加上眼前的这个鬼机灵,生活应该也不至于太差。念及此,心情倒是有些豁然开朗。
“宗儿,你帮我去门口守一下可好?我想换一下衣服。”想起身上略湿的衣物还未换下,便跟小孩子打了个商量。
“姑姑放心,宗儿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我会闭上眼睛帮你守门。”说完急忙忙跑到门口,背对着我,两腿站的笔直,双手交叉于背后。
费了好大一会劲,才得以把那身男装一股脑套在身上,灰色的衣服颜色有些暗淡,这身衣服穿在我身上有些过于宽大,也因此显着有点凌乱,可我觉着倒是无所谓,衣能蔽体便行了,哪那么讲究?
等我换好衣服,换了宗儿开门,顺嘴问道:“宗儿,刚才那两人是谁?”
“脸有点白又十分好看是楚歌楚叔叔,脸有点黑又有点不正经的是云泽云叔叔。”
噗嗤,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果真有趣。不过他说云叔叔脸黑倒更像是被'不正经’拖累的,刚才虽离着远没看仔细,可绝对算不上脸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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