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逸南在院里的苹果树下站了一会,拿出手机给顾子期打电话,但对方没接。
五一之后,郑逸南给顾子期打过好几个电话,他一次都没接过。
郑逸南走去客厅,把鞋柜打开拍了张照片,从微信上发给顾子期。
“这双鞋是不是你的?不是我就扔了。”
顾子期特无所谓地秒回道:“姐夫,你扔吧,反正不管你扔到哪,石头都能给我找回来。”
呵!还真是有其姐必有其弟。
连气人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只不过还没破三秒,顾子期就怂了。
“姐夫,你千万别扔,那是我老婆给我买的。”
郑逸南没回复。
顾子期又急忙打了电话过来,郑逸南非但不接,还把手机给关机了。
他没法朝方雁南抱怨自己的不满,还收拾不了顾子期吗?
他得让顾子期知道,当一个知情不报的小舅子,后果还是蛮严重的。
吃晚饭时,顾子期和梁雨潇都来了。
郑逸南绷个脸不理顾子期。
顾子期特委屈地用眼神向方雁南求助。
但方雁南只顾黏着她的郑超大宝撒娇,压根没空看他。
老人自然是向着女婿,也不帮顾子期说话。
等顾子期再转向求助梁雨潇时,后者一副“你们家的战争,我可不参与”的表情。
饭后,方雁南回卧室躺着休息,梁雨潇进去陪她聊天。
郝阿姨把厨房收拾完,就回家去了。
老人牵了石头出去散步。
顾子期把郑逸南拉到院子里讨饶。
他倒也没说,是因为方雁南不让,所以他才瞒着不敢讲。
因为郑逸南要是认这个理,也不至于对他这么火大。
顾子期给郑逸南从方雁南的童年讲起。
讲方雁南在他们家吃过的那些苦。
说他们那个村子很排外,但凡是从外面过去的人,都会受到歧视。
他还给郑逸南讲了村里人编的那首打油诗。
顾子期所讲的这些,绝大多数都是郑逸南所不知道的。
因为除了她被卖掉这件事,方雁南再什么都没跟他说过。
郑逸南越听心里越难过。
而顾子期随后所讲的事情,却令他有如被电击。
“姐夫,我姐外表看起来好像总是冷冰冰的,那是因为生活给予她的温暖,实在是少得可怜。”
“但她内心非常善良,总是替别人考虑得多,为自己着想得少。”
顾子期给郑逸南讲方雁南第一次流产之后,因为抑郁症住院。
她不想接受别人的同情,也不想因此而给身边的人造成额外的负担,所以瞒着跟谁都没有说。
他又讲了方雁南为什么装失忆,以及第二次流产之后,害怕连累郑逸南的心情。
“所以,我姐这次怀孕之后,一开始连我都瞒着。”
“如果孩子没保住,她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想让我们陪她一起难过。”
“姐夫,我知道这事肯定让你心里面不好受,要换成我,我也受不了。但你要怪就怪我,千万别怪我姐。”
“我姐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再苦再难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不肯让人帮她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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