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春天的寒气冻得尹小葱上下牙直打颤。喜鹊感觉少夫人最近胖了不少,吃得也多,也不怎么喜欢动,买了张安乐椅,有事没事就躺下去晃两下。这天,尹小葱在躺椅上睡着了,神情不是很好,像是在做噩梦。忽然感觉天旋地转,人连同躺椅一起栽地上。
她隐约看到一个人影飞速奔出东院,想去追却爬不起来,只得大叫求援:
“赵承郎---赵承郎---”
要命,肚子疼得厉害,就好像有无数把刀在疯狂地乱割!
谢苗闻声跑进来搀扶尹小葱,问道: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摔了呢---呀---血!是血!”
是啊,好多血,比上次小产夸张多了。
“苗苗---叫大夫---快---快去---”
尹小葱脸色惨白,字都吐不清楚了。
——
喜鹊跑去找赵承郎的路上摔了一跤,看见赵承郎捧着书本看得正起劲,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唰唰地往下淌,哭道:
“大少爷,你别再看了,少夫人摔倒了---流了好多血---”
赵承郎顾不上去细究喜鹊话语里浓浓的埋怨,拔腿便往外跑。有下人瞧见了赵承郎健步如飞的模样,还以为是在做梦呢。他就这样,一路狂奔至东院门口。明明才几百步,他喘得跟跑了几里路似地。他听见尹小葱撕心裂肺地呼唤他的名字,两个老嬷嬷却拽着他,不让他进去,说是见血晦气,血光之灾,不吉利。
老夫人和赵夫人都在里边,赵承郎不放心,恰好这时喜鹊追了上来,以一人之力拖住两位老嬷嬷,为赵承郎开路。等她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时,一切都晚了。
一盆又一盆血水往外端,尹小葱最后还是没能见到赵承郎,因为东院里边还有不少侍女呢。
——
到了晚上,老夫人请出家法,喜鹊挨了二十鞭,赵承郎挨了五鞭。当时老夫人从大夫口中得知尹小葱已有四个月的身孕后,又惊又怒。
“都四个月了,为什么不告诉祖母?还让她睡安乐椅!老大,你平日最细心不过了,怎么就这么糊涂啊。”
对此,赵承郎眼眶泛红,不作任何辩解。
“就是,要是早点说,也不至于弄到这地步。我就搞不懂了,怀孕是好事啊,怎么你们两个跟作贼似地---遮遮掩掩,这下好了,又没了---”赵夫人说道,看起来很是痛心的样子。
“等她身子好些,选个良辰吉日,讨个小妾吧。”老夫人叹息道,“大夫说了,以后要想怀上,就难了。你是赵家嫡子,可不能只顾着儿女私情啊。”
赵承郎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喉咙里堵得厉害,心里很不好受。要是换了尹小葱,早上房揭瓦了。
“祖母,不是苏氏不能生,是孙儿福薄罢了。还请祖母,收回成命。”
“行了,你的心思,祖母还不知道么?你喜欢苏氏,生怕她知道了不高兴。放心,这事祖母来操办。”老夫人说完,见他从小厮手中拿过鞭子,嗖嗖抽身上,惊道,“你这是作甚?”
“孙儿有错,错在不能孝敬祖母,错在辜负了祖母的一片好意。孙儿答应过苏氏,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活着便不负她。祖母既然不愿收回成命,那就收下孙儿的命吧。”
“你---”老夫人气得直咳嗽,眼看赵承郎鞭鞭见血痕,又甚是心疼,只得连连叹气,道,“不娶就不娶---何必要死要活的---”
“多谢祖母成全。”
赵承郎收起鞭子,跪地磕了三个响头,才离去。
“真没想到,老大还有这等魄力---”老夫人又叹了口气,见儿媳赵夫人还盯着门口出神,便微微提高音调,道,“退下吧,老身乏了,想歇息了---”
“哦---儿媳明早再来---”
想必赵夫人和老夫人一样,被赵承郎的专情吓了一跳。
——
不知过了多久,尹小葱才慢慢睁开双眼,弱弱地打量四周。当她看见赵承郎眼眶泛红地望着自己,便用尽力气冲他笑,道:
“别难过---我很快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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