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是寰德太子,也就是我的生父最忠诚的旧部,右相也在其中,他们教会了我很多,却制不住我一身反骨——我无意皇位,无意青史玉牒,我更想要纵马河山,建功立业,少年意气,总觉得打马渡前行军烈酒,便是最好的,朝堂倾轧太容易轧断人的一身反骨,最后归于一身圆滑,迎合奉承。”
谢玄彻低垂下眸子,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沈明姬修剪的好看的指甲,在嫣红的丹蔻上点了一下。
沈明姬忽然开口:“不会的。别人可能会,你不会的。哪怕你在最微末,都不会去迎合别人的。”
因为你就是沈彻,就是谢玄彻,旁人无法撼动你,只要你愿意,你永远似雪风骨,亦永远尽有万阙揽入怀的气势。就像她刚到这个世界遇见沈彻后,他们去沂山游玩时,偷偷捞过她带着她纵马驰骋沂江边看尽一树桃花一江春水的沈彻,是那样的少年夺目,一晃神晃了她的眼睛。
到嘴的好话转了一圈,沈明姬看着谢玄彻的样子忍不住鬼使神差的开口挑衅:“因为你脾气这么臭,只有别人迎合你的份,你一黑脸,谁还想让你去迎合,不要命啦?”
谢玄彻气笑:“是,他们要命,他们不敢。”
“听我说完吧。”谢玄彻瞥了沈明姬一眼,敲打了一下她的手,发出了啧的一声:“我给你的那玉块,自我五岁那年拿到,就一直贴身戴着,不敢给任何人瞧见。这就像一个机关,按下去,我就会走到另外一个人生的台面上了。”
“当年先帝病重,病榻之上只气急处理了那几个胆敢谋害寰德太子的皇子,匆匆将幽冥卫拨给了我母亲,何氏,她在幽冥卫的保护下辗转回到何家在京师百里外的田庄,一路上左相追杀的人马层出不穷,为求杜绝后患不折手断,最后先帝撒手人寰,新帝上任,寰德太子旧部就是再无奈也不得不归顺新皇,偏新后是左相嫡女,当今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也是左相一力扶持上皇位的。没了压制,左相最终还是找到了田庄,派来的人算有本事,那一代幽冥卫十八个,最后只剩下八个。”
沈明姬听的心一揪,她也是在皇宫里长大的,那几个暗卫一身肃杀气她一看就知道,不只是暗卫这么简单,多半是死士,还是皇家的死士,死了十个,左相当年到底是多丧心病狂,要将妇孺赶尽杀绝?
“这些都是旁人转述于我的——先太子妃和两个死士选择留下来,让剩下的八个还活着的幽冥卫务必护送寰德太子的遗孤到安全的地方,他们则以血肉之躯填了屠刀,找了死婴当作寰德太子的遗腹子,以平左相的疑。”
是啊,先太子妃何氏不见尸体的话,哪怕孩子死了,左相都会穷其一生去找,绝不会放松一刻,更不会有让右相一派喘息的时间,所以何氏的路,本就是死的。
沈明姬不自觉攥住了自己的手,也攥住了谢玄彻的手。
他说的轻松,可是这刻着一个‘何’字的玉块下啷当的玉碎是那般的圆润,想来是被人摩挲过很多次,这是他母亲给他最后的一个念想,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恐怕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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