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毁灭，看见了天灾，看见了无法言喻的黑暗，以至于超出了他生理极限的恐惧，似要从这恐惧中衍生出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让他的眼再也无法事物。

顾白看见了亿万人撕裂天空般热血澎湃的咆哮，但最终依旧迎来了灭亡的悲剧结局，他看见了无数的先辈踏着累累的尸骨，在血路上前行死去。

他最终看见的，是绝望。

正因为这种绝望，才让顾白改变了历史，这个世界正在渐渐变得面目全非，如果将未来比作一本书。

那么原先的那本书，顾白已经看完了，并且熟读于心，而改变后的历史，就像是一本新的书，顾白需要跟着时间的流逝再次阅读。

他还是比普通人看得更远。

但已经不是全知，命运的轨道开始偏离顾白所看见的那个未来，驶向不可知的支流，人们恐惧未知，但更恐惧绝望，至少如今，未知中蕴含着希望。

对于未来，顾白同样迷茫。

但他是救世主联盟的支柱，他是先知，他必须如山一般冷静可靠，未来，他还会领导更多的人。

“选择这条路，就注定荆棘密布，无法回头。”

越想越沉重。

顾白望着皎洁的明月，觉得该给自己放松一下，明天飞去夏威夷海滩吧，刻星印的计划不急一时。

他开始期待，自己能不能邂逅一次恋爱。

人的思绪就是这么的天马行空，浪漫的夜空下，属于少年的灵魂在缓缓复苏，还有躁动不安的生殖本能。

不过也就那么一会。

爱情是盲目的，而智慧是冷静的，所以越是富有智慧的人越难动情，他们明白的越多，也就失去的越多。

顾白有些孤寂的走回自己的房间，路过客厅的时候，发现陆柱炎穿着睡袍在沙发上喝牛奶。

顾白走过去，孤独让他的内心变得脆弱而柔软，两人聊了起来，大多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你还记得吗？那个你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

“啊······”

“小时候你怕狗，路过那些狗特别凶的人家都是躲到我身后走。”

“你不也是，来我家留宿的时候居然还尿床了，从那以后我都不跟你睡一窝了。”

“那才几岁？！而且留宿也就那一次，说起来你腿上的伤好像也是那时候玩留下来的。”

“嗯。”

陆柱炎感叹：“小时候真好啊······无论什么时候都无忧无虑，开心和快乐总是那么简单。”

顾白没有回应，他能够响起以前的很多耻辱的蠢事，过去的他构造了今日的我，很多人的怀念中掺杂着后悔，但顾白，从不后悔。

“我有一个问题。”

顾白应了一声：“嗯。”

陆柱炎苦涩的笑着说：“快乐是如何消失的呢？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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