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卷起裤脚,先蹚水下河,河水内没过小腿肚,“大姐,你先捶一遍,等你捶完了我再清,咱俩分工着来。”
木香明白妹妹是心疼她大病才好,不愿让她下水,所以才抢着下水。
被里被面,都是棉麻布的,沾上水重的要死,搓洗起来也费劲,木香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把被里被面都铺上去,自己再光脚站上去踩,那污水便顺着石壁流进河水里头,往复几次,也就洗干净了。
有了彩云的帮忙,拧水的时候也省了不少劲,一人拧一头,不出半个时辰,便都洗完了。
彩云把东西都收进旧水桶里头,木香穿上草鞋,招呼弟弟回家。清澈的河水映在他们身后,配上远处连绵起伏的窝窝山,俨然是一副闲逸的田园美景。
回到家,彩云晒着被子,琢磨起一个问题来,“姐,咱这被子拆了,可咱家没针线,回头咋套上呢?”
木香拍被面的手停了下,“是哦,看我这脑子,竟把这茬给忘了,要不我去王阿婆家借些针线,她家肯定有,回头等咱有了钱,再买来还她。”
彩云笑道:“你去借,王阿婆肯定不要你还,就是还了,王喜大哥也不会要!”
“那是为啥?”木香倒没往别的地方想,借了东西要还,天经地义的事嘛!
彩云拎起水桶,笑的眉眼弯弯,“这你还看不出来,你没瞧见今天王喜哥有多护着咱们,还有他看你的眼神,这样看,这样看。”彩云学的惟妙惟肖,把木朗都逗笑了。
木香上前拧了把她的鼻子,略带笑意的斥责道:“瞎说啥呢!你才多大,整天寻思这个,羞不羞!”说着,快速在彩云鼻子上刮了下。
“羞羞羞,二姐羞,”木朗蹲在那,呵呵的笑着学话。
彩云冲过去,也刮了下他的鼻子,“要羞咱俩一块羞!”
看着他俩打闹,木香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才一天的时间,她便有了一种错觉,她本来就是木香,或许,从来就没离开过,前世的过眼云烟,不过是做梦,现在的一切,才是真实的。庄周梦蝶,梦里梦外,不过都是一场梦而已。
傍晚时分,木香还是去了王阿婆家,晚上这被子肯定要套上,要不然可没被子盖了,再说今天不借,明天也得借不是?
玉带村背靠玉带河,临着窝窝山,实在是一块风水极好的村庄。
木香家的破茅屋,在村子的最西边,顺着大路一直往前,便能出村,村子中间,有条分岔路口,都是散落的民居,而村里能耕种的土地,集中在南边跟东边,东边是窝窝山,北边有玉带河。
成片的田地,如今正是水稻长势最旺盛的时节,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很是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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