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后,滇省王山州麻县的县城边的一条公路路口旁停着一辆部队老兵喜欢叫做“大屁股”的老式的bj212吉普,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黑中透红的男人在路边不停来回踱步,时不时朝远处张望。
旁边的土路上,罕见汽车,来来往往都是附近的山民和村民,挑着两个大箩筐,里面装着自家地里种出来的收成,到县城里赶个早集。
司机从驾驶位置上下来,走到中年人的身边,顺着中年人的目光朝远处看了一眼,说:“副指挥长,咱们一大早这是来等谁啊?”
“军区里的人。”中年人说完,忽然又看着司机,强调道:“不是省军区,是g军区,直属的红箭特种大队。”
“特种大队?”司机有些吃惊,说:“他们来我们这鬼地方干嘛?”
“训练啊!”中年人说:“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这些都是好兵,过来这里是跟我们学排雷排爆的。”
司机这就笑了,说:“副指挥长,你开玩笑吧!他们是特种部队的人,还需要向我们学这玩意?”
看着刚从别处抽调来排雷指挥部工作不久的年轻司机,中年人一脸的不悦,说:“小张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他们怎么就不能跟我们学排爆排雷?别的我不知道,要说排雷排爆,咱们不比全军任何一支特种部队或者工兵部队差!就算到了总部,首长们都记得我们这些排雷兵响当当的大名!”
看到平常和蔼的副指挥长似乎有了点火,司机赶紧躲到一旁,不敢再碰他的逆鳞。
中年人抱着手,继续朝远处必经之路上张望。
站在远处的司机还在糊涂,不知道刚才自己犯了什么错,招惹了这个铁塔般的副师级干部。
不过,如果司机小张稍微了解过这个中年人的履历,兴许就不会问刚才那么幼稚的问题了。
许汉源,男,1968年2月入伍,参军后不久,所在部队因军改奉命由步兵改编为工兵部队,从此,他就和地雷、爆破这些事结下了不解之缘。
1975年,许汉源被组织上送到湘南省某沙工程兵学院高级指挥学校训练班,专门学习工兵八大专业,系统掌握了埋设和排除地雷,爆炸学和炸药应用等等专业。
1979年1月,许汉源调往k军区工兵部当参谋,2月17日,南疆反击战打响。接着是1981年收复扣林山,1984年收复老山、者阴山,这些战斗,他作为工兵参谋和指挥员一个不落全参加了。
边境的地雷大埋设情况他绝大部分了如指掌。哪有雷,哪的雷什么时候埋设?哪的雷什么型号?哪些是我们埋的?哪些是y军埋的?
只要在他面前摊开地图,手指往边境地带一戳,他就能给你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一直到八十年代末,许汉源被调回省军区共并不装备器材处当副处长、处长。
但不论职务怎么变化,许汉源始终搞的都是工兵的那一套,尤其擅长和熟悉地雷的埋设、拆除和排除各种类型的爆炸物。
1993年开始的第一次大排雷中,许汉源已经是排雷大队的大队长。
现在,第二次排雷过去已经一年多了,他是这次排雷指挥部的副指挥长。
这是一个人称“雷王”的男人,是一个敢骑在阎王爷脑袋上拉屎的男人。
这是一个真正踩在刀刃上跳舞的王者!
如果小张直到许副指挥长的过去,也许就不敢问刚才那句幼稚的问题了。
别说是特种部队的兵,就算是专业的工兵分队里的老手,在许汉源面前说到排雷排爆,说到玩炸药,没人敢牛逼哄哄人五人六。
远处,几辆军用大卡车跟着一辆涂装成迷彩色的猎豹吉普车出现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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