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春很少照相，每次给吴雪拍照时，吴雪总会变着法子给冉春偷拍，除了被冉春发现后软磨着让吴雪儿删掉的，剩下的照片都会被吴雪珍藏下来。冉春很爱给吴雪儿拍照，一个姿势拍很多张都不舍得删掉，存在QQ相册里，也不怕占地方。吴雪儿笑起来好看，安静起来也好看，赌气的时候冉春就会觉得心疼和不舍，冉春最向往的生活——便是他的雪儿在床上甜甜地睡觉，他看着她睡，就这样一辈子。他怕看不够她睡觉的样子，上帝却好像早已安排了宿命，冉春曾经把吴雪儿在自己旁边甜甜入睡的雪儿睡颜记得越清，他们俩便越没有了再次见面的机会。

冉春自己不喜拍照，却喜欢给人拍。

五月中旬。

一次又一次改变原定的返校计划后，冉春返校的日子比起已经在家带过的三个月，终于近在咫尺。

冉春在家的日子里都起得很晚，只要某天早于10点，才会无聊到去爷爷屋子里坐坐。这天大伯恰巧也在，冉春和冉丽丽各自坐一个小凳，冉老爷子看孙子们一直盯着手机玩。

“前天来收青蒿的那个人给我看人家的手机，说上面的那个人一天一夜能挣几万块，你们知道吧？”

“那我不知道，是咱们这边人吗”冉春思索着爷爷的用意把关注的方向改变掉。

“人家给我看的时候，一个女人站在车上卖牛，说着唱着能干的很！”冉老爷子继续说着这个话题。

“也许是直播带货吧，今年受疫情影响，很多人转到线上，今年直播带货的很火！”冉春怕爷爷听不懂，最后转向自己的妹妹冉丽丽讲着。冉丽丽说不懂，揺揺手中的手机，“我只看小说”开心的笑着，冉春看妹妹笑得开心，忙掏了手机抓拍，冉丽丽随即拿手遮住脸，哈哈哈，拍到了。冉家小孩都不喜拍照，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直播很火，惧怕拍照的人永远无缘镜头，是自卑让本来同样的人错失了赚钱的机会，所谓的”在乎别人的眼光”把面子和里子都束缚在文化的框架中。

小时候，家里人就教导冉春在外一定要注重自己的一言一行，生怕被别人抓住把柄，生怕被别人指指点点，总是被要求做到和其他人一样，总是强调着冉春活在别人的眼光。

……

人的一生总在群体中度过，再小的家庭，都处于一个环境中，自群体产生分工后，因为分工的不同，人们说话的方式不同，获得的权限不同，干预他人的能力也不同。而且在习以为常的生活惯性下，不合理的事物见得多了，就会觉得这样的不合理反而正常，可以有很多的人陷在这样的认知局限下，但唯一不允许的——是做学问的人。